“你们欠我的银两何时归还啊?”没想到催债的这么快就来了。
听到来人的第一句话,雁寻初一脸茫然:“不是说,两清了?”
“两清?你看看你在我这儿做过多少活?第一天劈柴开小差,我就不说你什么了;这又昏迷了两天,这两天里你白住着我的房,白用着我的药!你可知我损失了多少?不过林某我为人大义,就算你们一共二十两银子吧!”
若是深明大义,该不收他们钱,这会子说自己大义,不过摆明着说:我可是救了你们!你们得付我报酬!雁寻初感觉自己更讨厌这个老板了。
他刚想反驳,一旁许久未出声的叶飞声接住话头:“掌柜的,那二十两银子便算在我头上吧!毕竟,我也白住了两天。”说着,从胸口掏出银子放在桌上。
却引得林老板像受宠若惊似的说:“哎呀!我怎么能要叶公子的银子呢?叶公子经常光顾小店,小店是蓬荜生辉!光是来客,有多少不知叶公子的大名……”林老板还想继续奉承,却被打断了。
“行啦行啦!名声在外的不过是父亲的大名,我……”说到这,叶飞声的眼中似是闪过一丝不甘,“我的名,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哈!”这会儿,他又恢复如往日的嘻嘻哈哈。
嘴上奉承话如炮连珠,桌上的二十两银子却已入了林老板的腰包。他笑嘻嘻地盯着那鼓鼓的钱袋,入了神……
一旁,雁寻初小声嘟囔起来,和伙伴们诉说着不满:
“这财迷心窍的老家伙,真是可恶!”
“商人如此,也别怪他啦。”叶飞声笑着。
“虽说财迷心窍,却也有优点。”文愫心想到林老板之前和她的对话,不禁帮林老板说起话来。
“优点?你们怎么都胳膊肘往外拐?”雁寻初气炸。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雁兄,你接下来可有规划?”
“我?自然是去找刀匠修复我的落雁刀。”
林老板一听到这儿,一个激灵从金钱的诱惑中灵魂归位:“什么?你竟落雁刀?”
雁寻初没好气地回应“是啊。”
“你师父真是错付于你!我当初就劝他,晚点儿再立继承者,你这小子,果然不出所料!废物!”
虽忍一时风平浪静,但是这次,雁寻初忍不住了。
“我是和你有仇吗?你这老家伙怎么每次都要出言讽刺?”
林老板没搭理他的冒火,自顾自说道:“你可知,那落雁刀是由刀匠冶炼八八六十四日才锻至而成,淬火,打磨,如此反反复复,你师父从来爱惜如宝,更别说打碎一处!”
听到这儿,雁寻初深感愧疚,深深低下头。“可……”雁寻初想解释,却说不出一句话。
看见雁寻初的反应,林老板“哼”了一声,接着往下说:
“去找郁县的莫刀匠,落雁刀就出自他手。”说着,缓缓离去,双眸中亮光闪烁,说不清是什么感情。
“这下好啦!你的刀有救了!”叶飞声拍了拍雁寻初的肩膀,安慰道。
雁寻初抬起头:“嗯。”
“我们可以一同前往,我也要去郁县,叶兄呢?”文愫心转头看向叶飞声。
“我便在此告辞啦!我要回家一趟!”
只有雁寻初知道,他回家去是有目的。
就在第二天,三人分道扬镳,各自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要说郁县,文愫心的父亲曾经便在这里做县医,郁县下辖的几个村落,镇子中几乎没有医生,故而,郁县中的县医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从前,在郁县常常能看到这样的画面:一个年轻人火急火燎地跑进郁县衙门,大声嚷着,xx大夫,xxx不行了!
这里民风淳朴,知县顾兆和以德待人,深受百姓爱戴。
但是,天下没有永远的一帆风顺,不平之事风雨欲来,就连未雨绸缪的机会都不曾给予。
这些天,郁县出现了好几起杀人案,听说每到夜晚,便有鬼魂作祟,这些杀人案便是由他们一手造成。
雁寻初他们在来的路上便见好几个人的脸上都略显疲惫,两个眼睛空洞无神,周围一根黑线盘旋,似乎有许久未睡。
首先要问出魏老大的踪迹。
几经询问,终于有了答案,魏老大死了,是被杀死的,杀他的人便是那传闻中的幽灵。
作为一名生活十五年从未见过妖魔鬼怪的高智商少年,雁寻初可不相信这种鬼怪之事;文愫心更是如此,作为一名医生之女,若非看见实质的证据,她也是不会相信的。
他们打听到魏老大的坟墓位置,听说所有被幽灵杀害之人皆被扔去了县北乱葬岗。找了名引路人带路,他们来到乱葬岗。
乱葬岗尸臭刺鼻,一片阴森荒凉之景,数十条尸体横七竖八落在一起,还未来得及入土为安,他们皆死于十日之内。这些尸体堆成一个小山丘,光景之惨烈不可言表。
引路人随手一指,指出魏老大坟墓的位置,接着便灰溜溜的逃也似的跑了。
雁寻初捂着鼻子,将魏老大的尸体从土中抬到离坟墓远一点的空地上,交由文愫心验尸。
也许是经过一狱之灾,文愫心竟丝毫未露恐惧神色。她仔细聆听着尸体的呢喃,试图掀开幽灵背后之面纱。
周围安静的可怕,偶尔一只乌鸦“呱呱”叫两声后飞过,衬得这片土地更加的凄凉了。
三五只乌鸦飞过,文愫心突然愤恨地说道:“这根本就是谋杀!是有人杀害了他!”
一旁的雁寻初眼看就要昏睡,腾的一下被这声怒吼惊醒。
“什么?竟是谋杀?”
“你看,”文愫心指着魏老大的脖子,太阳穴,腋下和腰部等好几处,“虽然痕迹非常浅淡,但是可以看出这些地方都曾受细丝线捆绑。”
“按痕迹的深浅来看,倒不致死。不过,若被绑了数十天就不同了,这些穴位皆为人体要害之处,我估计,他曾被下大量迷药,若非如此这魏老大如何愿配合于凶手?”
雁寻初边听,边一脸佩服的看着她:“你一姑娘家,对付这尸体倒好生厉害!”
而文愫心却轻描淡写道:“除了父亲外,曾拜一名仵作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