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怒气冲冲地将茶杯砰然放在桌上,茶水四溅而出,“她竟然回来了?毫发无损?”
兰婆婆弓着身子,“是的夫人,毫发无损。”
“摄政王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他叫去的人不是掉块肉就是没命,怎的今日叫走了沈鸢,她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兰婆婆:“摄政王喜怒无常,没准正好碰上他喜的时候。我看啊,这沈鸢也就是运气好罢了。”
李依雅不想继续聊沈鸢,便问:“芷儿今日怎么样?”
一说到何芷,兰婆婆就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三小姐今日好得很,还被丁女傅夸赞了。”
李依雅一副骄傲的样子道:“自是当然,我的女儿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压别人一头。”
“算算日子,明日是不是府上作诗宴了?”李依雅忽然想起了这回事儿。
“是的,明日赴宴的不仅有世家子弟,闻淇公主也会来。”
“那你就现在就去备好东西,时间也还来得及。”
“是,夫人。”
李依雅瞧着镜中的自己,喃喃道:“作诗宴,我看你怎么办。一个为才疏学浅的小姐,不得贻笑大方。”
洛华苑。
桉儿:“小姐,李依雅刚才派人来传话,邀请小姐参加明日的作诗宴。”
沈鸢放下手上的针线,直白道:“她这是借机想让我难堪。沈渊从小养在外面,也没有派人专门教导她,以她的才学去参加作诗宴,会被人家笑掉大牙的。”
“可如今,何忠荣的养女是沈鸢。我自然不会让她们得偿所愿。”
桉儿:“对了公主,我近几日与府上的一些老人的交谈中,替公主探听到了关于大公主的一些事情。”
“快说来听听。”
“自从大公主被送来之后,李依雅就一直不待见大公主,但又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与大公主作对,所有呢,在私底下李依雅派人故意找大公主的茬。”
桉儿许久没有下文,沈鸢问:“就只知道这么多?”
桉儿点点头,“只能探听到这么多了,再深的,那些老人也不知道。”
“无事,至少我们知道,该向哪些人报仇。”沈鸢想起刚才在摄政王府的阿芸,吩咐桉儿:“桉儿,你偷偷地遣人去寺庙,看看何小姐是不是已经……”
“不必了公主,在你被带去摄政王府之后,寺庙的和尚就让人送来了何小姐的尸身。可……可是何家人只是让人将何小姐送去何家祖坟好好安葬,一点没有要办葬礼的样子。”
桉儿越说越替何小姐感到悲哀,死后都不能有场光明正大的葬礼。
“定是李依雅做的。看来,明日的作诗宴,我是不得不去凑凑热闹了。”
翌日。
一大早的,兰婆婆就开始张罗:“哎呀,你们怎么老是笨手笨脚的。唉,都说了那盆不能放那里。”
兰婆婆随便指了何丫鬟,“你,快去给后院的那几盆花搬来。”
丫鬟:“是。”
“兰婆婆。”
闻声望去,是何芷。
兰婆婆叹道:“哎呦三小姐,你怎么来这儿了?这里都脏死了,快些回去吧,以免弄脏了你的新衣裳。”
何芷笑了笑,无所谓道:“无妨兰婆婆,今日是我设宴,我定然要做到完美无缺。”
兰婆婆拍着胸脯保证:“三小姐就放心交给老奴吧,老奴一定给三小姐安排的妥妥当当。”
“那就谢谢兰婆婆了。”
兰婆婆笑了几声,“老奴可受不起。三小姐快请回吧。”
时辰到,芳九亭。
闻淇公主:“这池子里的荷花甚是美丽,不如就以这池中的荷花为主题。”
闻淇公主又道:“既然是我先提出的,那……我先打头阵。”
“碧波荡漾映锦鲤。”
罗文远:“凌波婆娑舞微风。”
何希妍:“醉卧莲间梦不醒。”
何芷:“花中君子莲是也。”
此时,沈鸢姗姗来迟:“各位对不住了,方才因为一些事情给耽搁了。”
何希妍鄙夷道:“大姐姐来府中也有了些时日了,规矩怎么还记不熟吗?”
闻淇公主闻到了火药味儿,急忙岔开话题:“无妨,既然到了,便与大家一同作诗。”
何芷傲气道:“作不出来,或是作的不好,可是要喝酒的。你识相点赶紧会去吧,别丢何家的脸。”
丢脸?怕不是你何芷在丢脸,还“花中君子莲是也”,也不怕丢丑。
“照三妹妹这么说,三妹妹可是要喝酒了。”
何芷气急败坏:“你什么意思?”
沈鸢没理何芷,转头看向闻淇公主:“闻淇公主,最后一句我觉得应改为这样才好——”
“亭中才子与才女。”
何芷嘲笑道:“你这还不如我呢。”
罗文远开口:“我倒觉得大小姐的诗句不错。”
闻淇公主也开口:“亭中才子与才女。虽没有那么的生动,但总觉得更适配些。”
“听闻沈小姐才回府,之前在城外没有人教导才学,本以为今日……罢了,是我见识太少了。”闻淇公主夸赞着。
沈鸢瞧着何芷不爽的样子心里就很快活。她本不想让何芷出丑的,可谁叫她今日让人拦着自己不让自己来赴宴。
一炷香前。
洛华苑。
两个壮汉挡在洛华苑的门口。
“三小姐吩咐了,大小姐今日不能出门。”
沈鸢与桉儿面带假笑地关上门。
“还知道我是大小姐。桉儿,找梯子来。”
桉儿面露难色:“啊……公主,你忘了之前在黎国,你翻墙的时候从上面摔了下来吗?”
“当时我还小,如今我已经长大了。再说了,今日这作诗宴我是去定了,我不但要在闻淇公主面前好好表现一回,我还要交她这个朋友。”
“别废话了,快去搬梯子。”
“好。”
搬来梯子后,沈鸢成功的翻过了墙,又成功的避开了那两个壮汉。
闻淇公主从自己手上摘了一个金镯子下来,戴在了沈鸢手上,“这是我送你的,好好保管。”
“谢公主。”
所说是金镯子,但闻淇公主与沈鸢年龄相仿,总归是年轻女子的审美,自然是美的。
何希妍瞧着何芷这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暗暗爽。总算是有一个人能治治何芷了。天天嚣张跋扈,仗着自己是大房的嫡女成天耀武扬威,对自己呼来喝去的。她是大房的嫡女,自己也是二房的嫡女啊,她凭什么?
何芷跟她母亲一个德行。看不惯又不能直说,憋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