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语气极其平静，没有生气的架势，也没有嫌弃或者要赶人走的意思。
这让棠泠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一直以为陈望之是一个脾气不好，而且很凶，不好说话的人。
可是她表明了她的来国子监的用意，陈望之没有那么生气，反而是在帮她梳理之后会遇见的问题。
所以陈望之说的这些话，就是愿意帮助她把蒙学在京城推广的意思吗？
棠泠有些不确定。
「怎么？棠师保是还有疑问？」陈望之看棠泠愣在原地不说话，关心地问。
棠泠犹犹豫豫着：「陈监事，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想出了这些问题的答案。您就会在国子监开设蒙学，是吗？」
陈望之移开了视线，傲娇着：「本官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等棠师保先把这些问题的答案想出来再说吧。」
棠泠闻言，心里又有几分失落。
但是，陈望之也没有否认，那就有试一试的必要。
「陈监事放心！关于国子监要怎么招收需要开蒙的学生，以及怎么让国子监里先生们同意在国子监开设蒙学，这两个问题，我一定会想到解决的办法！」棠泠在心里鼓励着自己。
「本官就在国子监静候棠师保的佳音，不过可不要让本官等太久。」陈望之似有若无地提醒着棠泠，他给的时间是有限的。
总不能，棠泠想个十年八年，他也要等棠泠吧？
「陈监事能够等多久？」棠泠谨慎地望着陈望之。
陈望之看了一眼天，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雪。
「小寒之前吧。」陈望之看着窗外的雪，回答。
小寒？
棠泠在心里算了算日子，那就是还有二十天？
那时间真的有点紧张了！
不过，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她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好！小寒之前，我会想出解决这两个问题的办法。」棠泠说的异常坚决。
「嗯。」陈望之轻声应着，他的视线又看向在一旁的霍舟。
「霍先生就随本官去学堂吧，看看其他先生是怎么授课，熟悉几天后，本官会亲自指导你如何授课。」陈望之说着，准备领着霍舟出去。
霍舟却愣在了原地。
他听了听了陈望之和棠泠之间的对话，忽然觉得自己来国子监的目的也太简单。
比起棠泠的格局，他的就太浅显了。
京城的私塾那么说，可是孺子室只有一所！
如果他能够与棠泠一起，在京城乃至整个南决朝都把蒙学推广开来，这也不失为一个壮举。
「霍先生？」陈望之脸色略显不悦，他不知道霍舟在想什么，竟然想的如此出神，都不知道自己在叫他。
「霍先生。」棠泠看陈望之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伸出手，扯了扯霍舟的衣角，想要把霍舟的思绪唤回来。
霍舟回过神，凝视着陈望之略带歉意地开口：「陈监事，抱歉，我改变主意，不愿在国子监只是简单的教书。」
陈望之闻言，眸光一闪：「那霍先生想要做什么？」
霍舟笑着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棠泠，「我想和棠先生一起，在京城推广蒙学。」
话音一落。
陈望之和棠泠皆是一愣。
「霍先生，你这是做什么？」棠泠难以置信地压低了声音，劝着霍舟，「霍先生，我这不是什么容易的差事！搞不好以后都没有办法再来国子监了！」
「我知道。」霍舟温柔地说。
「霍先生，你可想好了？要与棠师保一起推广这蒙学？」陈望之看霍舟的眼神，带了几分欣赏的笑意。
看来，这一批年轻人，敢想敢做的人，不少啊！
「想好了。」霍舟肯定地点头。
棠泠听着霍舟的决定，眉头紧蹙，她还想要再说什么。
「霍先生，若是想不出刚才那些问题的办法，你可也再也进不了国子监。」陈望之把后果又说了霍舟听。
「霍舟知道。」霍舟笑得淡然。
「霍先生！你为什么要来趟这浑水？」棠泠还想劝。
「这不是浑水，而且我们两人想办法，也比一个人要容易一些，你说对吗？棠先生。」霍舟柔声说。
「……」棠泠哑然，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劝霍舟。
陈望之看着霍舟已经决定，悠哉开口：「那本官就在国子监，等着你们二位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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