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了。”
卫长老抢先答道,
“村庄安危的确是我们武卫的使命。
如你所言,如果恶灵来袭,我们也确实没有应对之法。
敌暗我明,更不该让宗家挡在前面。
容我再想一想。”
卫长老也感觉此事不好处理,不由得叹了口气,又砸吧了一下嘴。
稍微停顿了一会,又问丰长老道:
“若真与恶灵相斗,是否还有别的办法?你刚才说在灵域里能感知到他们,那么灵域之外呢?”
丰长老微微摇了摇头。
“对于与恶灵的战斗,我们一直缺乏针对训练,我也进行了一些尝试,虽然稍有体会,但还没有最终结果。”
丰长老说罢刚想喝水,又想起卫长老的问题还没答完,便又把水杯放了下来。
继续说道:
“以我的修为来看,在不入灵的情况下,只能感应到十步以内的恶灵活动。
为了扩大感知范围,一般是布置灵哨。
如遇恶灵异常,灵哨则会波动,我便能有所感应。
刚才我不是才做了这个事嘛。”
“丰叔,你刚才说灵域里有许多恶灵,他们能出来吗?”康羽也跟着插话道。
“灵域只是修灵者的一种说法,就像你看到的世界、听到的世界一样,它是另一种感官世界。
其实只要稍加修炼,每个人都能打开灵域。
灵域大小及真实程度因人而异,修为越高,其灵域就越接近真实世界。
二者本就是同一空间,所以也就不存在进出的说法。”
丰长老说得很复杂,康羽虽然没有听懂,但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说来说去,不是也没有好办法嘛。”
常长老又忍不住开口了,
“你们没有办法,又不接受宗主的办法,是为什么?”
“此事牵涉甚广,让大家好好想想,不要着急。
来,我们喝酒。”
圣元看到了大家的内心变化,感到事情有了转机,心情就又逐渐好了。
接下常辛的话茬,招呼他喝起酒来。
“好,宗主,我常辛永远支持你的决定!我这一票你不用问。”
常长老站了起来。
虽是对圣元说话,眼睛却看着文长老,
“人家都说酒后吐真言,我现在是一肚子忠心。”
果然,这两个字又刺痛了文长老。
见他双手拍着桌子,蹬地站了起来道:
“你说谁不忠心呢?
我文癸别的不敢说,忠心二字苍天可鉴!
喝就喝,还怕了你个小心(辛)眼不成!”
文长老说罢便倒了酒去连喝两杯,又把酒杯重重的磕在桌子上,接着说道:
“人活一口气,这辈子我就从没输过你。
但是什么是气?你以为能喘气就叫活着吗?
我们先人来到此处是为了什么?这么好的生活是谁给你的?
宗家的使命就是我们的气,对宗家的忠诚就是我们的气!
如果没有这样的信念,没有这样的气节,和你养的那些个畜生又有什么分别!”。
文长老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圣元见状连忙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拍了拍文长老的肩膀,带着笑意轻声说道:
“癸啊,莫要激动,夜深人静啦,我们小些声。”
圣元一边安抚着文长老的情绪,一边又冲常辛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说话。
自己则在厅里走动起来。
边走边说道:
“事到如今,宗族使命的问题我们白家应能自行决定。
两百多年了,周王朝虽也有过坎坷,但总算稳固、昌荣。
这是天命使然。
然天命不随人愿。
先人领命来此就是人愿,本就与天命不和,料想成败也都在天命之内。
既然是天命,便无需多虑,顺势而为便罢。
如今村庄之危,危在人为。
若因我无能而使村众陷于苦难,我圣元又将以何颜面与先人泉下相会?”
圣元讲的句句在理,卫、康两位长老的心里也开始有了变化,频频点起头来。
唯独文长老还在坚守着最后的底线:
“生而为命便是生命!舍命求生之事我断不能做。
如果一切自有定数,那么我的选择自然也不会影响结果。
只是倘若你们非要决定,我便有一事要问询在先。”
文长老担心其他几位急于表决,便想一口气把话说完。
可心里多少还有些犹豫,又朝着圣元看了看。
“你说,今晚百无禁忌。”
圣元没有半点迟疑。
文长老正要开口,却听见常长老不紧不慢地喃喃自语起来:
“喝了点酒,身子暖了、脸皮厚了,脑袋也晕咯……”
此话看似毫无关系,却又像是在暗示什么。
文长老轻瞟了常长老一眼,嘴角向一边扬起,轻“哼”了一声,又扭头看了看卫长老。
卫长老自是行的正、坐得直,端起酒杯冲着他举了举,说:
“你尽管说。”
说罢又跟丰长老碰了个杯,便缓缓将酒喝下。
文长老将酒喝下,才缓缓开口道:
“莫怪我不敬。
虽说家父也未曾对我提及太多。
但是传闻六十年前那场事件中,失踪的几十人里,有白家的、也有卫家的,甚至还有杂家的。
可是按你们刚才的说法,卫家和杂家不该有人伤亡。
另外,我年轻时也曾听到过几句闲话,说叛灵为非作歹,隐卫又在暗地里监视宗家。
不知道是否……”
听他说得越来越离谱,一项爱面子的卫长老也忍不住火爆脾气,破口大骂起来:
“放屁!
是哪个畜生胡言乱语?!
我卫家几百年来忠心可鉴,怎么可能监视宗家!”
说完又“啪”得一声狠狠地拍在桌上。
这一拍,力量极大。
酒杯也跟着跳出半尺多高,又“当”得一声落在桌上。
在座大家都被吓了一跳,文长老不敢再说话了。
圣元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站出来,快声抢道:
“我的错……
这是我的错,没有把这个事情说清楚。
先前你们担心村里有人从中作祟时我就该想到这一点,看来是真的老糊涂了!”
圣元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卫长老面前,举起酒杯向他赔罪:
“卫长老不要生气,我向你赔罪。”
两人把酒喝完,圣元才又接着讲道:
“这件事本应绝对保密,但事已至此,也该跟大家说个明白了。”
圣元表情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