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把大家吓坏了,健和强赶忙下水搜救。
然而几个猛子扎下去,却连子余的影子都没找到。
大家赶紧叫琴女回村喊人,几人留下继续搜寻。
依照村规,倘若子余因溺水而亡,健和强定难逃一死,卫元和琴女等人也免不了皮肉之苦。
大家又惊又怕,只能不断地潜入水底搜寻,却始终毫无收获。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听到卫元一声大喊:
“那边!”
几人顺着卫元手指的方向,见远处一个人影正从水里出来。
“是子余!”
大家急忙朝那边呼喊。
“子余!”
……
可不论他们怎么喊叫,他都是一言不发。
仿佛没听到一样,默默地朝村子方向走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不禁害怕起来:
子余不懂水性,怎么会……
不,他一定早就淹死了,这是他的……
几人吓得瘫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琴女遇见子余时本就觉得奇怪。
现在经他们这么一说,又联想起村里始终有闹鬼的传闻,也就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可又常听人说“会喘气的不是鬼”。
琴女也的确听到‘子余的鬼魂’说了话。
心里倒还有几分希望。
等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回去看看。
于是大家在琴女的建议下,颤颤巍巍地朝村子走去。
此刻子余家里正是热闹非凡。
有人帮忙杀鸡、有人帮忙生火、有人帮忙准备祭祀用品……
两进小院现已是人满为患。
子余的父亲,白庸此刻正跟着子坤小跑着往回赶。
而母亲这边,已将鸡血端了过来,嘱咐他赶快喝下。
可他却认为这是大惊小怪,一脸嫌弃地说道:
“我没事,只是有点冷而已,烤烤火就好了。鸡血你自己喝吧。”
母亲一听可不得了。
“别瞎说,这可是会打鸣的公鸡,专门给你喝的,能辟邪。
再说了,你从小就体弱多病,这秋水又浸人,即使是大中午的,你这身子也遭不住!”
母亲说着又朝屋外看了看,
“你父亲还没回来,等他回来可就不是嗔你几句那么简单了……
也怪我,怕你身子弱,一直也没让你学些水性。
这要是怪罪下来,我也是难逃罪责。
从你二娘死后,你父亲这脾气我也摸不着了。
总之他要是打你的话,就往院子里跑,那里人多,他抹不开面子。”
“好,我知道啦。”
子余耐不住母亲的唠叨,边说着边端起鸡血喝了起来。
“坤,你快去找文长老借点酒来。
这可是救命的药,他要不给的话,你就去找宗主求情,文老头可没咱老宗主好说话。”
白庸人还没到,声音已经进了门来。
等他掀开门帘跨进来的时候,子余和三娘已经端正地站在椅子前,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这是做甚?赶紧坐下。
子余!你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我已经叫尚坤借酒去了。
这寒邪一旦入体可不得了,一定要抓紧祛除。
否则就你这身板,再要得个风寒怕是命就没了!”
白庸一边说着一边把衣服挂了起来。
完了才朝子余走去,俯下身子拍着他的肩膀问道:
“不会游泳就别去水边,尤其是那蝴蝶潭,深的地方有十几丈呢!
对了,是谁把你救上来的?健和强呢?怎么没见他们?”
一连串的问题,子余来不及回答,只简单应了一声:
“没人救我,他们没事……”
子余正说着,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句话可把白庸吓了一跳,心里又惊又喜:
“你这小子,真是命不该绝。不管怎样,没事就好,我去张罗祭礼的事。”
白庸说着便出了门,到院子里忙去了。
子余鼻子痒痒的,也说不成话。
刚缓和了些,父亲就出去了,正好懒得解释,心里便想:
‘算了,反正也没事。’
不一会儿,琴女他们就回来了。
和他们前后脚进门的还有圣元和文癸。
见宗主和文长老一起进来,满院子的人都站在一边向他们施礼。
圣元点头示意,脚未停步地走进厅房。
一进门便冲子余喊道:
“小余,快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表情中竟然有些兴奋。
子余见宗主并未生气,心里却吃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声音颤颤巍巍的,头也不敢抬起来。
“刚才玩的时候掉水里了……”
“不是这个,你是怎么上来的?”
圣元似乎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像是在要一个期待已久的答案。
“哦,我看脚能着地,就睁着眼睛走上来了。
衣裳湿了,感觉冷,就一个人先回来了。”
“就是这个。
听那几个小子说,我还不信。
这可不得了啊!
我这把年纪,还没听过有谁不懂水性却能从水底走上来的。
那水里都有水鬼,若没神灵护佑,你早就没命了!
文长老,赶快布置,准备祭祀。
小余,你好好休息!
圣爷还有事,先出去了。”
圣元说罢转身准备出门,却跟白庸撞了个满怀。
“宗主,祭祀的事情我已在准备,这等小事,何须您亲自挂怀?”
白庸见宗主到来,隐隐觉得此事非凡,但尚不明白宗主的用意何在。
“庸,你跟我来。”
圣元说罢,便引着白庸回头往里堂走去。
二人前脚刚走,琴女这帮孩子便钻了进来。
看来已在门外偷听了许久。
刚见他们进门,健、强二人便扑到子余面前,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地面上咚咚作响。
子余本想解释自己为什么先回来了,却听他们带着哭腔开始求饶: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再也不敢了……”
这样的情景,反而把子余吓得不轻。
“快起来呀,你们这是干什么,谁要惩罚你们了?”
可是不论他怎么说,二人却始终不敢抬头,趴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小声抽泣。
子余一下没了主意。
正发愁中,见子坤进了门来。
他便像是见了救星一样,将目光投向了子坤。
“兄长,他们这是怎么了,是你要惩罚他们吗?”
此刻在场众人数子坤年龄最大,他自然也知道眼下的情形是什么原因:
‘这两个小子,自从来到家里便背负着陪侍的使命。
如今闯下这等大祸,罚是一定要罚的,只是大家还没有顾得上罢了。
他们可倒好,抓住机会就先来讨饶。’
子坤虽然这样想着,却也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
只是半笑半嗔地用脚踢了踢强的屁股。
“还不快起来。”
两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