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石室不如说是石牢。位于苏家祖宅地下,顺着丈宽的通道向下行去,石壁两侧嵌有太阳石将整个通道照得如同白昼。
苏子玉边走边说:“曾祖从下到石室后就没有出去过。只是在临去的前一日才返回家中。这里一代只准两个人下来,家主和守室人。每一代守室人由族中老人承担,至死才可以换。”
两人顺着通道往下走,据左丘计算两人已来到地下。前方空间大了起来,同时石壁上也多了许多鲜红的符文让整个空间显得妖异,一种阴森气氛从心里升起。
苏子玉苦笑着有点不安说道:“我来过这里一趟就没有下来过了。”
这里阴森气氛让他心生害怕,似乎总有人在暗处注视着他,来过一回后就不再来了。
左丘打量着四周,伸手摸了下红色符文。放在鼻尖闻了一下,心中已然有数。
苏子玉见他的行为解释道:“这是神前供奉的法油由巫公施法制成,每一年都会重新画一遍。”
此时两人已来到一间比较宽阔的石室内,石室下正前方有一道石门。
石门的上方是一位头戴通天冠脑后有一手放于下腹一手举起,手心有竖眼的女性神像。
“大黑天。”
左丘还是识得这雕像,幽神手下主掌死亡的司命大黑天,传说中死亡的宣布者,鬼门的守卫者一位可怕司命。
难道代表着门后是死亡世界么?真是有趣啊!
左丘还是忍不住问道:“门后面是什么。”
“就是一间石室,只是里面墙上曾祖画了许多古怪的画,现在子修在里面闭关。”
方了玉边说边向用力拍着大门。过了十多息时间门打开,脸色苍白如纸,又目布满血丝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后。
“子修,你怎么了。”苏子玉看到门后中年人吓了一跳。
中年人扯了下嘴角道:“大哥,没事,只是修炼出了一点岔子。”
“严重吗?不行的话就别练了。跟我上去。”
“大哥,这位眼生的很,来这....”苏一修转移话题问道。
苏子玉摇摇头示意他别问。
“这里就是曾祖居住过的石室,如果有的话只有可能是这里了。”
左丘跟着苏子玉进去,经过苏一修身旁时阴寒之气从旁传来。左丘瞳孔收缩若无其事踏入石室。
整间石室很宽阔。进门石壁上的石像吸引了左丘的眼光,全身血红的大黑天,整个神像更加诡异。那双泛着黑光的眼睛似乎要将人的神魂吸过去。
左丘努力将眼睛从神像上移开,打量着室内。
石室内只有打坐用的蒲团,其余空无一物,墙上画着许多古怪的怪物像。
浑身上眼睛的肉球向上流淌着黑色液体。细长的人型生物没有头只是在腹部有着一只形似眼睛物质。
虫形怪物长着一张人脸,身下有着数十张人手。什么样的怪物墙上都有,好似一个发了臆症的乱涂乱画。
最吸左丘的是红色身影,凹凸有致的身体尽现女性柔美。红色嫁衣上画尽喜悦,大红花伞下一张诡异的脸却破坏这一切。瓜子脸上硕大的独眼占据着上半部脸,樱桃小嘴边有着一抺红,如同血迹。
石定如同异是一个怪物的世界。苏子玉脸色有点发白,他突然明白苏一修为何会成大病之样。
左丘检查着每一个角落。一寸都没有放过。
苏一修不解问道:“大哥,他这是做什么。”
“一修别问。现在你专心修养身体,这些事就不要过问了。”苏子玉并不打算告诉他,他这身体还是不知道要好。
左丘检查完最后一个地方后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叹了口气。
“苏老板,看来这里并没有我要的。”
苏家拥有安城最多商铺叫一声苏老板恰好。
闻言苏子玉明显松了一口气,这祸事大概不会落在苏家头上了。
“苏一修是吧。我想问问你,你在这石室这么久可有什么奇异之处?”左丘询问道。
苏一修摇头:“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这间石室一百多年都是如此,没有变过。”
左丘还想问摇摇头道:“苏老板,我们上去吧。”
“好,你请。”苏子玉脸上现出喜色,马上在前些引路,现在只想送这尊神离开。
左丘跟着他向通道走去,苏一修不明所以跟在后不明白两人到底来做什么。
刚到通道口,左丘叹了一口气他是真不想这样做,可谁让遇上了,再不出手怕是整个青石堡无人存活,他还做不到视而不见的地步。随后一脚将苏子玉踢了进去。
回身探爪而出。炙热气流刹那间充满整个空间。
苍白拳头抵在爪子上,阵阵寒气从拳头上冒出,拳爪间冒出阵阵花火。
“去死。”
暴喝中,左丘双眼紫金绽放,虚无中无形力量如同巨锤狠狠朝苏一修脑袋砸下去,对面苏一修脑袋向后仰向后连退四步,地面留下几个深深脚印。
“左大人。这是为何。”苏子玉从地上爬起来愤怒叫道,他不明白为何会动手。
左丘一拍身后盒子,天蓝色油伞飞出落在他手中心中稍安。而他右手手指呈现青色阵阵刺疼传来。
“你看看他还是你兄弟么?”
苏子玉朝前望去,黑色液体从苏子修眼角流出。在苍白脸上留下两道泪痕,整个人阴森而寒冷。如同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你怎么会发现,我藏于此身没人会发现。”混乱声音从苏一修嘴里发出似男似女,上一字还是男声下一字就是女声,好似一具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
苏子玉明白眼前之人不再是他二弟,一时间思维似乎没有转弯呆在那里。
“以前我遇到过同你一样的人,他的气息同你一样。”左丘耸耸肩说道似乎没有将苏一修放在眼里。
“挡路者都要死。”混乱声音响起阵阵黑气从苏一修身上冒出来。无尽寒潮如潮水向通道扑去。
左丘回头:“还不走。”
同时先天之气从身上冒出挡住了寒潮。一时间通道口冷与热交锋,四周墙壁暴鸣不已碎石横飞。
“哦。”被大吼声惊醒的苏子玉茫然应了一声,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慌慌张张朝上面跑去。
苏一修并没有追。哦,他现在不是苏一修了,左丘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对面的人或是鬼物。
“等下你我会打一架生死相搏。这架不像打着那么草率。那该怎么称呼你?”
左丘想通过对方名号看能不能知道它的来历。
对面却不那想,苏一修面容扭曲似乎在圧制着什么。
“背弃者死。”
尖啸中苏一修扑来,带动满室寒潮。
天蓝色水幕升起挡在寒潮之前。
寒潮凶猛却也只激起两分波光。
左丘藏身于伞后手中纸伞转动,无尽冲击力从伞身转到手心里震得手臂轻麻。
苏一修扑至双手狠狠按下。
“铛。”
金铁相击之声传出,水幕波动不已,强大反震力让左丘不受控制后退一步。
而苏一修疯狂般抡起双拳不停砸在光幕上,震得左丘一步步向后退,强劲余劲将四周石壁震得拦动不已。
左丘默默忍受着反震力心里计算着时间。当心里默数到一百后,手中伞急速转动。天蓝色水幕随之转动,蓝色旋涡形成吸取着室内寒潮。
击打在伞上的手一滑,同时一股吸力拉扯着它的身体。
它混乱理智中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呆楞了一下。左丘敏锐觉察到它有反应。后退一步,收伞纸收起前方寒潮纷纷涌入纸伞当中,整个纸伞散发着天蓝色莹光。
“破。”
暴喝中以伞为枪。枪出如龙。
龙形气劲向它腹部直捅而去。它感觉到了危险。本能后退,再退,一下息满天气劲消失,通道口的小子已消失不见。
“嗥。”
怪吼声从身后传来,左后并没有回头,身后传来的寒气让他知道它追来了。
双足飞快在台阶上奔跑,几息时间已窜到出口。
“该死。”
出口已被关死。心中暗骂不已,来不及多想先天一气布满全身。
“啪。”
巨响中左丘撞破了石门,乱石横飞中十多声惨叫传来。随后寒潮扑上来瞬间将场地内十多人冻成一身冰霜的冰人。
桑老一手提着苏子玉向远处逃去。
左丘也在逃,冲出通道的它像是认决了左丘,尖啸着追了上去。
青石堡内所有人都被尖啸声惊动,不明所以的人纷纷跑出家门看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暮色沉沉。两轮残月悬于天空,左丘人如大鸟在空中翱翔,身后百丈处一团黑气正向他急速靠近。
左丘身体向下坠去落,人也不再保留全力运转自身力量,先天一气在全身经脉内奔涌如同潮水,发出哗哗之声,先天一气从身体内溢出,体表空气暴鸣不已。无形势放出,风将他整个人围在中间围绕着他转动。
瞳孔转化为紫金之色,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妖异状态。操控着体外的风。
黑气落于丈外,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黑气在它身上伸缩不定如同火焰。
左丘敏锐察觉到一丝不对。它有问题。双方一时僵持住,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为何还要停留在人世?”左丘发问。
“死,死。苏.....死”
混乱情绪传出,带着极致愤怒与怨恨。那种恨仿佛要将人的内心烧穿。
黑气一下向上扩张又猛得收回去,如同呼吸一般。粗重喘气声从里面传来,如同野兽的嘶鸣。
左丘只是静静看着,他要等它分出胜负,这种情况就是传说中寄生。鬼寄生于人体。一种是共存,一种则是分胜负,胜者吞掉败者的一切。还有一种则是融为一体,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
不论是谁赢,他都有话要问。
十多息过后,黑气急速向收缩。喘气声平静下来,左丘知道它分出胜负了。
苏一修身影重新出现在前方,伸出手似乎在感受着风。苏一修败了,现在它占据着他的肉身。
“多美的月亮,好久,好久,没看到了。”
它注视着天上双圆嘴里发出感概。一圈圈阴寒妖异气息以它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所遇花草瞬间枯萎,地面结起层层冰霜如同冬日。
“月亮虽好,你也只能看一会了。”左丘打断了它的感慨。
它低下头,注视着少年如同看着食物。
鬼是吃人的,人肉对它们有着无比吸引力,鬼想变强就要吃人类魂魄。
“哟,想吃我。”左丘笑嬉嬉说:“来,我就在这里,只要不怕牙蹦了,尽管来。”
它注视着他,青年无所谓态度让它一时间拿不准。衣袍无风自动淡淡黑气在身边浮现。
左丘也不甘示弱,全身七百二十个穴道全开,哗哗之声更加大声。
“血如潮涌,气如江河。你修得是禁术。”它微微躬身凌厉气息扑面而来。
“禁术又如何,只要能打死你,就是好的功法。”左丘右手按在伞柄上。
“呵呵,打死我?”它冷笑道:“鬼又怎会死。吾仍春,仍不死。芒种,解封。”
它眉心黑气绽放,随后收缩,眉心处出现一个一寸双角牛头图案。牛头双眼冒着丝丝黑光。
普通芒种内封存有魔灵。生灵一层层解开封印来使用它们的力量,当他们完全消化掉它们的力量后则可进行二次捕捉更加强大魔灵。这种方法胜在安全。但也存在被封印生灵吞噬掉危险,化做它们的养料。
魔灵则是生存在虚空生灵无形无体以灵体状态世界夹缝中存在。
还有一种芒种直接连接幽界生灵,这类生灵强大邪恶无比。一个不好就会让它们占据肉身,让幽界生灵跨界而来。此法能让人快速强大。
左丘眼中紫芒炸现。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至它身前,以伞作棒狂砸而下。
顿时暴鸣声大响,伞如巨锤重如小山砸得被害人气如铁板向下圧去。三丈内地面顿时向下沉一尺有余。
它双膝微微一弯;。
“哞。”
牛吼中它左脚生生向下一踏,顿时地面狂震不已,如同地龙翻身。
苍白没有血色的拳头出现在身影微晃左丘面前,直直朝他面门打去。丝毫不管将要打在头上的伞。分明是以伤换伤的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