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满米面水的购物车依然在那里。
街边的超市破破烂烂，但现在没有人跟林辰抢物资了。
街上的丧尸密度比之前小了很多。
去哪儿了？
林辰想到了家里那只半躺的女丧尸。
他走进超市一看，大群丧尸果然横七竖八地躺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要是有幸存者觉得街上丧尸稀少，高兴地来搜刮物资，那可就落入了陷阱。
丧尸们纷纷咯咯叫着爬起来，看到是林辰又躺下去了。
超市的老板也是服务员，这位平时对他挺客气的胖胖大婶变成了丧尸，还坐在柜台后面，机械地用手指戳着计算机。
“阿雅大婶，”林辰指着玻璃柜台下的狗链，“这是这几天进的货吗？199块钱，还挺贵。”
大婶自顾自戳着计算机。
“那我自己拿了？”
林辰翻过柜台，取出狗链。
阿雅大婶却在他临走时拉住了他。
“大婶？”他看着那双血红的眼睛，“你还有意识吗？”
阿雅大婶嘴里发出咯咯声，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林辰拿出自己的钱包，在柜台上放了两百块的纸钞，压在点钞机下面。
这下，大婶不再拉衣服了。
即使变成了丧尸，阿雅大婶还是没有忘记买东西要收钱这回事。
这是本能吗，还是潜意识？
林辰推着购物车走了。
狗链结实耐用，在这种艰难时候有多种用途。
起码能把家里那只女丧尸的腰捆起来，然后把它留在院子里。
长得颜值高还是有用的，哪怕已经成了丧尸；
要是进家门的是只丑比男丧尸，现在已经被林辰逐出家门了。
离家里越来越近。
林辰远远看到，两女一男三个活人，正试图从窗户翻进他家里，但是被里面的东西吓了一跳。
刚跑到小院墙外，墙边阴影里躺下的三只丧尸立刻爬起来，玩命似的奋力追逐。
家里没什么可怕的东西，除了那只女丧尸。
林辰用钥匙打开家门，发现女丧尸站在窗户边，呆呆地歪着头。
保家护院的本事不错。
这个姑娘，真是越看越顺眼。
林辰给她的腰套上狗链，一路牵着来到了小院。
“你不喜欢晒太阳，对吧？”
小院里有个简易库房，专门放杂物的，东西不多。
林辰清出杂物，在地上搭起简单床架，然后铺上自己的旧床垫。
“感觉怎么样？”他问道，“虽然比不上我的房间，而且都挺老旧的了，但还能住。”
女丧尸呆呆的。
“我是在养狗吗？”
林辰嘟囔了一句，牵着狗链把女丧尸拉回客厅。
打开一本老版本的龙国字典，一个个读着拼音。
如果超市老板阿雅大婶，在变成丧尸后还有收钱的意识，那么家里这只女丧尸，在听到一些发音时应该也会有不同的表现。
在长达半个小时的观察后，他发现，“mo”这个读音，女丧尸是最敏感的。
“好吧，就叫你沫沫了。”
女丧尸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除了身上的狗链，跟普通女孩儿没什么区别。
林辰打开电视。
现在还有电，也有水。
由于群岛国家岛屿分散的地形，每个岛都会配备独立的电力和净水系统，避免在遭遇恶劣天气时，多个岛屿同时断电断水。
之前的那辆大巴车，行进的方向正是岛上发电厂和污水处理厂的方向。
比起这边复杂又人口众多的居民区，那边的重要工业区地广人稀，而且建筑材料什么的并不缺，易于快速建立避难所。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
尼国女主持人严肃地说着：“多个岛屿发生咬人事件！这些感染者被民众称为‘丧尸’。
下面请听艾达将军对此事的见解。”
艾达将军一身军装，皮肤深黄发黑。
他沉声说道：“根据已知消息，这些感染者最先是在最西边的提莫岛，于昨日被发现的，并逐渐蔓延到各个岛屿。
目前，提莫岛已经彻底沦陷。”
画面来到提莫岛。
直升机航拍视频可以看到，提莫岛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已经被令人头皮发麻的众多丧尸占领。
水厂、电厂、官方部门，到处都是穿着相应制服的丧尸。
艾达将军继续说道：“我们的主岛，浮罗岛，目前已经实施封锁管制，并且消除了大部分感染者。”
画面切到浮罗岛。
坦克，机枪，训练有素的持枪尼国士兵消除尸潮。
“请大家放心，这些感染者不过是血肉之躯，突破不了钢铁防线。”
尼国女主持人重新出现。
“艾达将军表示，对于感染者目前没有救治办法。如果面临危机，允许破坏感染者的头部，以保护自身安全。
该行为被认为，是符合‘正当防卫’的必要举措。
请各位公民以家庭为单位、以家为据点，尽量减少外出，等待军队对感染者进行大规模清理。”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
这是一段录播，在电视上不断循环播放。
光看录播，尼国官方似乎对消除感染者胜券在握。
林辰的手机响了。
这可是本地号码！这时候，谁会打电话过来？
“林辰，我……我很害怕，”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说道，“到处都是吃人的疯子。”
林辰低下头。
一个长发披肩的人影，在脑海中浮现。
趴在桌子上午睡的她，在校服上画卡通人物的她，躲在林辰身后喜欢又害怕狗狗的她；
邻家小妹，青梅竹马，多年同桌……是初恋；
但是——
棒打鸳鸯。
“根据学校的规定，你们两个，一走一留。”教导主任严肃地说道。
穿着校服的恋爱双方，必须一个转学，一个留下，否则双双开除。
双方家长吵了一架，结果是父母完全不顾林辰的要求，让他留在学校里，强迫女方转学。
她家一周后就搬走，连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更换了。
从此再无联系。
林辰不知道，她为什么也在尼国，这异国他乡的地方；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本地号码的。
“你在哪里？”林辰问道。
“浮罗岛，”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到处都是军队，还有人打碎商店的门抢劫，好多尼国人拿着枪……”
浮罗岛。
林辰看电视说的，那里并未沦陷。
遍布军队，在这种混乱时候反而安全。
他说道：“留在那里！你听我说——”
滴——滴——
对方的电话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