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马尔兹后不久,灰烬荣耀的VIP室内
愤怒的道弗曼已不复方才和阿齐兹谈话时的那副皆在掌握的姿态,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靠武力打出一片地位的军头,实在无甚涵养。
“你疯了吗,为什么要下场?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落人口实?”
他的目光灼灼,紧盯着阿齐兹,如狼般的绿瞳闪烁着凶戾之色,连带着久经战阵的马尔兹都心生一丝畏惧。
阿齐兹毫无惧色地与道弗曼对视,这并不是他的心理素质更胜于马尔兹,而是他有着一张能让道弗曼短期内动他不得的‘底牌’
“道弗曼大人,我并非不知后果,但若不是事态紧急,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请您谅解。”
“至于您担忧的落人口实,也很好解决,只要把真相公布不就行了吗,大部分人的眼力不足,或许会和那个主持人一样认为是马尔兹自己愣在原地,但只要有份量的人出面解释是义肢出现问题,再退掉赌盘,虽然仍会有些许影响,但至少在您能弹压的范围内。”
在来到VIP室的路上,阿齐兹已在心底反复思量过多次,此刻脱口而出,道弗曼何不明白类似的道理,但雷拳的赔率可比一只变异的铁尾蜥蜴高多了,何况雷拳直到途中都一直占据优势(斗技开场后的一段时间里还能继续下注,只不过赔率会根据局势产生变化),现在要让他把这笔钱交出来,如何能甘心?
“他可没有这个价值。”
“但是我有。”
“你?哈哈哈哈哈!”道弗曼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只不过他虽然在笑着,脸色却愈发冷漠起来。
“你凭什么说你有这份价值,你知道我这波可以赚多少吗,至少二十枚晶核,像你这种三级异能者得赚上一个月,而老子我只需要一个晚上!”
道弗曼的语速很快,吐沫星子横飞,阿齐兹见状撇了撇嘴,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
“我可以付钱,用您预先支付给我的报酬。”
阿齐兹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他深知自己此刻的立场和手中的筹码。他缓缓从贴身的口袋中掏出先前的木盒,轻轻放在桌上,里面仍是整齐列好的二十五枚晶核。
“道弗曼大人,这是您之前允诺给我的一部分报酬,多出的五枚算是对您信誉的补偿,若是不足,我尚能再添五枚,凑足三十晶核。”
说到这里,阿齐兹的语气微顿,他观察着道弗曼的神色,其已从愤怒变得平静,便继续说道。
“我相信,这些足以弥补您今晚的损失。”
神色缓和下来,道弗曼首次正视起眼前的小子,他原本只当阿齐兹是个好用的打手,但现在来看,对方竟算得上有勇有谋,而且讲道义(虽然他不清楚两人的关系,但见两人此时互相信任也能猜个七七八八),特别是第三点,这种品德在废土上可是不多见的,不由得让道弗曼心头升起一股惜才之情。
这小子战斗上的才能亦是上佳,若是能让他忠心于我,或至少为我所用......有主意了!
道弗曼的嘴角咧开,浮现出一抹虚伪的笑容。
“阿齐兹,你的提议,确实让我重新评估了你的价值。不得不说,你不仅战斗时冷静果敢,连处理起这种突发状况也是游刃有余。晶核嘛,虽然诱人,但比起一个聪明且忠诚的伙伴来说,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道弗曼站起身,缓缓踱步至阿齐兹面前,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与欣赏。
“不过,我道弗曼做事,向来喜欢双赢...意思是我赢两次。你既然愿意用这笔钱来平息风波,那我何不借此机会,给你一个公平交易的机会。”
阿齐兹眉头一挑,有些摸不清道弗曼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硬着头皮回答。
“愿闻其详?”
上钩了,道弗曼在心底念道。
“很简单,你的条件确实很合理,但这不过是消泯今晚斗技造成的影响罢了,马尔兹的卖身契可还在我这里呢...毕竟虽然说是因为义肢坏了而无法战斗的,但谁又能保证这种东西永远不会坏,就算是被你搅局,这场可不能算是正经的胜利,他还得继续打一场呢。”
阿齐兹瞳孔微缩,他明白了道弗曼的意思,马尔兹还需要赢得一场胜利才能获得自由身,而只要道弗曼从中作梗,已经没了义肢的马尔兹(义肢属于贵重物资,城里虽然也有得卖,但都属于黑帮名下,只要道弗曼说上一声,没有人愿意顶着得罪他的风险卖给两人)一身实力只能发挥出六七成。
虽说纵使只有六成实力,他仍自信能战胜铁尾蜥蜴那种程度的对手,但若是道弗曼使阴招呢?
在饮食中下药、更换强大的对手、安排不利的场地(是的斗技场内可以设置不同种类的场地,这要归功于异能),若是这样,即便他有了义肢,也没有信心说自己一定能取胜。
换言之,这是威胁,以马尔兹的生命来威胁自己!
阿齐兹下意识攥紧了拳头,但望向马尔兹,看见对方脸上的疲惫,想起自己初入自由镇时的狼狈,他实在无法发作。
伸手拦下了欲说些什么的马尔兹,阿齐兹沉声道。
“我明白了,请说条件吧,道弗曼大人。”
“呵呵,很简单,这是一次对赌,就赌你能否依赖自己的力量击败大蛇。无论输赢,我都会放雷拳自由,不过......”
开口之际,道弗曼已做出了决定,与其去针对大蛇,不如把这任务交给其他五个帮派,反正若让其取得三连胜是大家一起丢脸,而自己能收复一位忠心且天赋可期的部下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你输了,就把马尔兹的债务转移到你身上,直到还清前,作为我的‘奴隶’而活。”
“这太荒谬了,我的债务不需要其他人来负担!”
几乎是紧跟着道弗曼的话尾,马尔兹怒喝道,仅剩的右手狠狠拍在桌面上,令实木制的圆桌登时崩碎成一地碎块。
“哦,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别忘了灰烬荣耀对于逃跑的角斗士是怎么处理的......”
道弗曼的声线低沉,从他的喉咙中传出阵阵野兽般的呜咽,浑身肌肉膨胀起来,墨色的毛发迅速增生,如甲胄般覆满躯干,指甲更是变得锐利,染上一层金属色泽。
正是道弗曼的异能——【铁狼】!
“那就是......杀、无、赦!”
千钧一发,阿齐兹插身拦在两人之间,阻止战斗爆发。
“请息怒,道弗曼大人,您的条件我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