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路,一条由青色石砖铺成的路。路两旁是两条深不见底的沟壑,更加准确的来说是——深渊。
从深渊之中生长出来一些树紧挨着这条路,令人震惊的是,这些树仿佛是从深渊底部生长出来的,又直插云霄,一眼看不到尽头,而且这树也十分奇怪它的主干从下往上几乎是一样粗细,同时这种树没有树枝,如同扇子一样的巨大圆叶直接生长在树干上。
“呼呼……”喘气声连绵不绝。
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在这条道路上拼命的狂奔,他满头大汗,脸色也因剧烈运动而变得通红。
噗通,少年摔倒在青石砖上,双手和膝盖被青石砖磨破,浸出滴滴鲜血。
少年回头望去,在这条路上,没有任何岔口只是后面的路渐渐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少年不敢犹豫猛吸一口气站起来继续跑。
前面的路也是一条笔直的路,没有任何岔路口……
渐渐的,少年体力不支,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上。迷雾在无声无息中早已追上少年,少年的视野也越来越模糊。
“起来,起来啊!”少年怒吼着,可是双腿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少年双手愤怒的砸向青石砖留下淡淡的血迹。
“怦怦——”身后传来巨大的心跳声,少年回首望去,浓密的雾遮挡了大部分视野。
隐约间有个巨大的黑影在步步靠近。
“怦怦——”心跳声越来越近,少年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可是他已经无力再跑了。
他跪在那里,令人心悸的心跳声仿佛已经到了身后。
少年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
“啊——”少年从椅子上摔下来。少年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汗水,他抹了一把汗站起来。
“该死,怎么睡着了?”少年慌忙的从书包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9:20
“嗯?!”少年大惊——上学迟到了!
少年名叫张生,当地的蕃阳二中高三的一名学生,和很多人不一样,他是个没有父母,但是却又个把他当儿子的叔叔,虽然他叔叔口头上不承认,但是对他还是很好的。他还有个同岁的妹妹叫白依依和他在同一所学校。
有意思的是,一家三口三个姓氏的。张生小时候还问过他的那个叔叔“爸……不李叔叔为什么我们一家三口不是一个姓氏啊?我姓张,你姓李,妹妹姓白?”张生幼嫩的脸上充满了疑惑。
被叫做李叔叔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方脸,皮肤有些黝黑,留着寸头,额角有一条三厘米长的疤痕。
李叔站在那里,他的身板挺的很直,似乎是当过兵。但是他一脸慈祥的看着小张生笑着问“谁告诉你我们是一家人了?”
“额……”这话可问住了小张生,他挠着头,小小的脑袋怎么能想到这些问题。
“可是,李叔叔。你教我们吃饭穿衣服,送我们上学,难道这不算是家人吗?”一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问道——那是小时候的白依依。
“哈哈——”李叔大笑一声,对两个孩子说“想什么呢,你能俩只是我捡来的,又不是亲生的,怎么可能随我的姓,我捡到你们的时候,你们都已经有名字了。”
“哦”两个孩子恍然大悟。
“那我和妹妹一定是一家人了”小张生坚定的说。
“咳咳”李叔看着小张生一脸肯定的表情说“你俩也不是一家人…”
“??”两个小孩顿时就懵了。
李叔抽出一根烟,刚想要点燃,忽然觉得在俩孩子面前抽烟不太好,然后又放了回去,才慢慢的说道“那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夜,我在酒吧里喝酒,当时已经很晚了。酒吧打烊后,哦,打烊就是关门的意思。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道路上,突然我听见婴儿的哭声,随着声音寻去,我在树下找到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我看这个孩子挺可怜的就把那个孩子抱了回来,回来后,我才发现那是个女孩,而且还有两个金手镯,其中一个手镯上刻着白依依这三个字,另一个上刻着照顾好她。”
李叔看着小女孩说“后来我把两个金手镯给卖了,要不然也养不起你们。”
“那我呢?我是怎么来的?”小张生紧忙问。
李叔看了一眼小张生,有些抱怨的说“你就是一个赔钱的货,我捡你的时候,你除了身上的一条屎尿布就什么也没有了,你的名字还是再屎尿布上缝着的。”
“那你在哪儿捡的我?”小张生再次问到。
李叔顿了一会儿说“门口的垃圾桶里……”
“???”
………
转眼间就过去了18年。那两个被李叔捡到的孩子也早已长大。李叔也时不时的给他们一些钱花,当然不是零花钱,而是生活费和学费……有时甚至连基本生活费还不够。至于为什么不够,你可以问问李叔一个月喝酒就花多少钱……
这使两人越发觉得真的不是亲生的了,虽然本来就不是……
无奈之下,张生只好一边上学,一边穿梭于各个小餐馆做杂工供两人上学。
张生已经有好几个星期没回家里睡过了,一方面是因为晚上在这些小饭店有些工作,另一方面,是为了躲开白依依和李叔。
躲开李叔不是怕他张口要钱,而是怕李叔发现他一边打工一边学校,而再给他些钱。
张生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李叔把他抚养长大,又供他上学,自己也没有面子再开口要钱,就如李叔说的,他就是个赔本货。
李叔家也不是很富裕,甚至可以说有些贫穷。
李叔没有固定的工作,而且张生到现在也不知道李叔是干什么的,李叔总是隔三差五的出去,有时一去就是好几天,反正一天天神神秘秘的。
而且李叔还一天天喝酒,虽然李叔和酒后也从不闹事,最多就是喝醉了睡在大街上,一晚上不回来。
李叔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而且还是比较差的房子。一个客厅,一个厕所,两件卧室,还有就是阳台,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有时候张生就在想,这种房子真的合格吗?
李叔当然自己住一间卧室,另一间张生和白依依之前是一起住的,两人小时候还没什么,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就渐渐的不太合适了。
张生从上初中时就经常在客厅沙发上睡,到后来就不经常回家了。
……
张生已经收拾好书包,给店老板说了一声“老陈,你怎么没喊我?我上学去了,晚上会回来的。”
店老板老陈一边忙活一边说“你这个小生,我看你昨天太累了,就没忍心喊你,要我说小生你啊不如在这里谋个工作,我们这条街上的店也可以雇你,不至于让你和你妹妹没有活路。”
张生没有回答,实际上现在的状况和老陈说的差不多,他现在的经济确实有些不足。而且最近又要交一笔学费,上次欠的学费还没不齐。
老陈见张生没有回答,哈哈一笑打破尴尬说“算了,你再考虑一下吧,哦,这六个包子你拿着记得给你妹妹三个。”
说罢,便拿出六个包子用塑料袋装好递给张生。“谢谢”张生接过包子说。
张生因为打工所以,经常不上早自习和晚自习,学校虽然也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也表示理解。
但是却没有公开帮助,也就是说对他逃课行为没有做任何处罚,私底下也就是默认了他逃课的行为。
……
现在是四月初,阳城的气温已经没有那么低了,甚至在暖和的教室里,一些学生都是衬衫加校服外套就行了。
张生拿起外套就匆匆向学校赶去。
阳城只是一个小城市,并不是很发达。即便如此,街头巷尾的小店也都已经开始营业。热闹的大街上,三个穿一身黑色衣服的人各背着一个木匣从人群中穿过。
“李向阳,你能不能把你头上的马面头套摘下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吸引人注意”三人中带黑口罩的长发女子说道。
带马面头套的男子看向女子满不在乎的说“哎呀,陈欣姐,没事的就算他们注意到我们,又怎么可能会有人能想到界使出门戴这种东西呢。”那马面头套看着女子,还发出嘻嘻的笑声。
“我真是不知道为什么队长要我和你一起组队。”陈欣抱怨道
另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闷声闷气的说“真倒霉……”
陈欣又转头对魁梧男子抱怨说“行了,行了,赵尚我这大半天光听见你说倒霉了,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赵尚听了这句话又小声嘀咕了一句“真倒霉……”
这时戴头套的李向阳说“我觉得赵尚说的没错,我们蹲守了大半夜还是失手了,也确实是倒霉……”
陈欣听了这话越发觉得气愤,她压制着怒火说“要不是你特么上厕所去了,他能跑?”
李向阳听了这句话,只能不好意思的笑了声说“额……可是我当时是真的憋不住了。”
陈欣气的无话可说指着李向阳“你,你……”此时赵尚又插嘴道“真倒霉……”
陈欣大声怒道“等回去,老娘一定要换队友,和你们一起组队真是要气死我。”
三人渐渐远离人群,拐进比较偏僻的小巷中。
刚走没多远三人突然感觉到一股气息——鬼气!
一侧的小巷里正站着一个戴着帽子的人。那人低着头,容貌被帽子遮住,忽然那人却说道“来聊聊啊,三位界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