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就两个字。
上了一个多月班,林镇就准备打包回家。
路过西安的时候,竟然在街头偶遇了一个老同学——隔壁班,汉语言文学系的刘建国。
这家伙和我一样,家里也没什么路子,一个人孤零零地飘在这个城市里。
不知道,还以为路边要饭的乞丐呢。
他穿着一件皱皱巴巴,脏得不成样子的西服,灰头土脸的,看起来像个逃难的,狼狈不堪。
“嘿,林镇!好久不见啊!你怎么也在这儿?”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苦笑了一声:“哎,一言难尽啊。你呢?怎么这副打扮?拍戏呢?”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别提了,我穷得连租房的钱都没有,晚上只能网吧蹭床。你看看我,口袋里不到10块钱,简直是要喝西北风了。”
我摸了摸口袋,刚好结清的工资还在。
看着他这副凄惨的模样,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就借给了他100块钱。
“拿着吧,先应应急。”我把钱递给他。
“兄弟,你混的可以啊!”
他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接过钱:“够意思!等我有钱了,还你1000!”
“心意我领了。”
我们找了个小饭店,打算吃点东西。
他看了看菜单,然后对我说:“别点其他菜了,就多来几斤猪头肉吧,解解馋。”
我点了点头,心里五味杂陈。我们边吃边聊,我问他现在做什么工作,他苦笑着说:“找不到工作,身份证还让人给摸了,准备回家了。你呢?怎么来西安了?”
我就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他听完之后,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那么好的工作你都不做?你不做,我去做,行吗?”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行啊,我给你介绍下,去试试吧。”
就这样,这个同学顶替我去做了那份工作。
几年后,机构改革竟然给他熬成了事业编。
而我呢?还是一事无成,四处漂泊。
后来,我再去西安的时候,偶遇了他。
大家一起吃饭,我给他媳妇和小孩形容他当年的惨状,他自己都笑得前仰后合。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笑着说。
“那可不,我最近转行政了。”
“公务员?”
“!?”
“你小子…”我脸僵住了。
他媳妇和小孩都笑得不行,他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哎呀,别提那时候了,真是太惨了。”
我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心里感慨万千。
想当年,他连10块钱都没有,现在却成了有家有业的人。而我呢?
“林镇啊,你当年要是没做那个决定,现在说不定也和我一样呢。”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我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是啊,体制内就一个字“熬”。
可是人生没有后悔药啊!
“不过你也别太灰心丧气。”他继续说道,“你现在还年轻,还有机会翻身。别像我一样,错过了好机会才后悔莫及。”
这口气,干部领导。
想到这里,我站起身:“好了,不聊了。生意忙,缺人手。”
他愣住了:“你这么快就走?不再多待一会儿?”
我苦笑:“不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再见了,老同学。”
说完我转身离去只留下他一人在原地发呆。
走在西安的街头我心中五味杂陈。
回想起这些年来的经历我不禁苦笑连连。
穿越者?呵呵真是讽刺啊!我竟然活成了这个鸟样!
想到这里我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捏爆手机。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拿起手机一看是母亲的来电。
“喂妈怎么了?”我接通电话问道。
“儿啊你在哪儿呢?怎么还不回家?”母亲焦急地问道。
我苦笑了一声:“妈我在西安呢。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还没回去。”
“儿啊你别再漂泊了回家吧。你爸和我都很担心你。”母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酸。
是啊这些年我一直在外面漂泊从未尽过孝道。
现在想起来真是惭愧啊!
“知道了。”我安慰着母亲。
挂断电话后我深吸了一口气。
是时候回家了!
想到这里我转身走向了车站。
我要买票回家!
在车站的售票窗口前我排起了队,终于轮到我买票了。
我拿出身份证递给售票员:“我要买一张回家的票。”
售票员接过身份证刷了刷然后递给我一张车票:“好了你的票。”
回到家乡,我拎着给那王八蛋。
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上司的礼物,心里五味杂陈。
走进办公室,我挤出一丝笑:“嘿,王主任,给您带点小意思。”
他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哎呀,林镇啊,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回来啦?”
“是啊,漂泊久了,还是觉得家乡好。”我苦笑,把礼物放在桌上。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拍拍我的肩,那力度似乎带着几分真诚,“咱们这儿虽然不比大城市,但安稳。你安心干,机会还是有的。”
我点点头,心里却在嘀咕,机会?怕是都留给有关系的人了吧。
没多久,高中同学的聚会邀请又来了。
我去了,却发现能真心聊天的不多,大多都是在炫耀。
“林镇,你现在在哪儿高就呢?”那个进了市委办公室的女同学,端着酒杯,笑得意味深长。
“我啊,就在本地,一个小职员。”我笑笑,尽量显得不在意。
“哎呀,林镇,你怎么还在这儿呢?跟我去南方发展吧,那儿机会多。”一个同学插话,满脸得意。
我笑笑,没说话。
去南方?我现在连北都找不着。
聚会结束,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不是滋味。
这时,家里介绍的女朋友小芳打来电话。
说到家里,那个年代父母真是操碎了心,人还没回来,对象先给你张罗好了。
“喂,林镇,你回来啦?”她的声音温柔,让我心里一暖,“有空见个面吧?”
“嗯,回来了。你呢,今天怎么样?”我问。
“还好,就是忙。你呢,工作怎么样?”她问得小心翼翼。
我苦笑:“就那样吧,我妈说你耐看。”
她笑了:“耐看?那不就是说我不漂亮嘛。”
“哪有,村里的姑娘叫小芳。”我苦笑,“都是大美女,纯天然的。搁谁谁不喜欢?”
“嘴巴真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