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的喧嚣立时隔绝在外,温柔乡内一片沉寂,空气仿佛凝固,令人感到一丝压迫。
只有温泉水兀自叮咚,发出泠泠之声。
沈却面不改色。
真可谓择日不如撞日。
他没去找连山虎,连山虎倒自己上门来了。
“你打伤我的人,给个交代。”
黄龙冷哼一声,双目紧盯沈却。
他此时脸色平静,怒气竟消了大半,反而没有先前在门外的咄咄逼人。
沈却不知黄龙为何态度转变,他有些诧异,说话便也没有太冲:“你的人先动手打了温柔乡女工。”
黄龙点了点头道:“打女人的确非好汉所为,此事姑且不提。我听说你勾引我连山老弟的夫人,可有此事?”
他话锋一转,将手下被打伤之事略过,反而说到连山虎头上。
“绝无此事。”
沈却连忙摇头,一口否认。
不过他还没等黄龙说话,又道:“应该说是他老婆勾引我。”
此话一出。
黄龙面色一僵,哑口无言,他没料到沈却竟如此直白,一丝面子都不给。
在场十几个武夫,也是面色一变,目光闪烁不定,沈却竟当着连山虎和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承认和他夫人有染。
众多武夫互望一眼,皆是露出几分古怪之色,谁也不敢大声出气,只是余光忍不住偷偷瞧了几眼连山虎。
连山虎额头青筋跳动,武夫们目光隐晦,他却觉得犹如针扎,不禁双拳紧握。
沈却心中有几分奇怪,这黄龙先前在门外众人面前,气势逼人。
进了温柔乡中反而一改脾气,而且把话头转到连山虎身上。
摆明了是把连山虎推出来,让他来出头。
这黄龙误以为沈却真是苏酥的相好,因此不愿越俎代庖,行得罪苏酥之事,便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打算置身之外,反将连山虎推至身前。
意图借连山虎之手,教训一下沈却,以报手下被打伤之仇。
他既有弃武从商的打算,行事当然要圆滑一些。
生意人就该两不得罪。
连山虎有苏酥的警告在先,本也不想亲自教训沈却,打算利用黄龙借刀杀人。
却没有料到这黄龙恁地狡猾,竟也和他打得同样算盘。
连山虎被沈却之言相激,反而骑虎难下,他双目怒睁,怒意已极。
毕竟事关男人尊严。
连山虎重重怒哼一声,质问道:“你和苏酥到底什么关系?”
“就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
沈却索性假意承认,无所谓道。
此言一出。
场中众人神色更为尴尬,连山虎手下几个武夫面无人色,纷纷低下头颅,不敢去看连山虎。
但黄龙手下的武夫们,并没有多怕连山虎,他们此时个个脸色憋红,有的悄然别过头去,生怕一个不小心,没憋住笑得罪了连山虎。
武夫们又忍不住把目光落在沈却身上,只见他身若松柏,面如冠玉,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难怪那美艳无伦的苏夫人会和他偷情。
众人一时竟投来几分艳羡之色。
“把他给我打死!”
连山虎脸色铁青,一对虎目怒火中烧,一字一句道。
他一声令下,虎啸武馆的七个武夫,立时围住了沈却。
连山虎又转头对黄龙抱了一拳:“黄兄,这沈却品行不端,勾引人妇,我前去讨要公道,他反而出言辱骂,暴起伤人,无奈之下我自卫将之诛杀。还请到时做个见证。”
黄龙双目咕噜噜一转,含笑道:“这个好说。”
沈却目冷如霜,冷冷扫视眼前的七个武夫。
只见这七人个个肩宽背阔,骨健筋粗,一看就是练武的好手,每个人的实力,应该都和那暗杀他的鹰钩鼻青年差不多。
七个武夫围着沈却,缓步接近,许是嫉妒沈却和苏酥的私情,他们个个脸上挂着残忍。
连山虎见沈却以一敌七,竟然云淡风轻,面无惧色,不禁想起了之前派出的小儿鬼,无缘无故没了消息一事。
他大喝一声:“一起上,不要留手!”
沈却却是先动了,他掌出如铁钩,直取离得最近的一个武夫。
这武夫见沈却来势汹汹,心中一惊,连忙抬手迎击。
只见沈却手腕一翻,施展分筋折骨手,精准地扣住武夫手臂,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那武夫惨叫一声,手臂已被沈却生生折断,痛得倒地打滚。
沈却补上一脚,踢碎他头颅。
其余六个武夫见状,怒吼一声,齐齐向沈却扑来。
第二个武夫刚冲到沈却面前,拳头还未挥出,已被沈却一把抓住肩膀,他用力一碾,只听得“喀嚓”一声,那武夫肩胛骨连带脖骨,竟被生生碾碎。
这武夫顿时两眼一黑倒地,生死不知。
第三个武夫紧随其后,他只觉眼前一花,沈却已在他的身后,同时腰间一股巨力袭来,脊梁不由自主地向后弯折,倒折成了一张弓,后脑都贴到了屁股,断脊而亡。
剩下的四人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不过他们退无可退,只得咬紧牙关,继续猛攻。
然而,沈却招式凌厉,每一招一式都精准无比,直击要害。
第四人还未出拳,便被沈却一掌拍中胸口,整个人如遭雷击,倒飞数丈,口中鲜血狂喷,眼看胸骨破碎,骨头刺穿了脾肺心脏,也是不活了。
第五人和第六人联手夹击,沈却以分筋折骨手左右开弓,两只铁掌分别扣住两人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只听“咔咔”两声,两人手腕齐齐脱臼,顿时痛得面色惨白,瘫倒在地。
沈却趁机伸手搂住二人下巴,猛一发力,两人脑袋被拧得转了个圈,断气而亡。
第七人见状,吓得魂飞天外,哪里还敢上前。
但沈却一个箭步上去,一掌扣住了他的天灵盖,手指发力狠狠一抓,骨裂之声随之响起。
此人双目充血,气绝倒地,眼中徒留一片惊惧。
顷刻间。
七个身手不俗的武夫,全被沈却打倒在地,筋断骨折,无一生还。
沈却收回手,衣衫不染,神色淡然,仿佛刚才只不过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从七人动手,到七人身死。
这一番打斗看似漫长,其实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
连山虎在一旁甚至来不及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