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老汉惊吓一路逃下山去,沐漓心中五味杂陈,如今的这副模样全拜毒老所赐非他所愿,奈何仇人已化白骨,报仇无望,今后,他又是否只能在遮遮掩掩中度日受尽世人冷眼。
正当沐漓感慨世道不公出神之际,方沪带着数位同门已追到此地,见沐漓非僵尸邪物,却是皮色有异常人,黑色筋脉暴走在脸上甚是怪异恐怖。
“师兄,师兄······”
身后弟子小声提醒,方沪方才回过神来,抱拳道:“我等乃是灵虎派弟子,阁下是何人,为何在此惊吓村名。”
闻见对方先礼后兵,沐漓开口道:“在下沐漓,这副样子亦非在下所愿,并非有意吓唬村民,在下只是凑巧遇见而已。”
“阁下既然无心作恶,何不随小道回村向村民说个清楚,免得村民们口口相传误了阁下的名声,更莫要闹得心惶惶,令村民们不敢出村劳作耽误了生计。”
“在下这副模样不宜见人,道友若是有心能代在下向村民道明原由,在下感激不尽。”
“小道人微言轻,说出去的话村民未必相信,还是请阁下与我一同进村吧。”
方沪一语落,身后的弟子们便将沐漓围了起来,不打算轻易放沐漓离去。
一小道开口道:“这般着急离去,分明是心中有鬼。”
方沪道:“阁下何必着急离开,小道尚有一事还要问阁下一问。”
沐漓坦然以对,道:“道友请讲。”
“前段时日阁下可进过村子?”
“到也误入过一回,本想买些干粮就此路过,不曾想无意间竟吓到村民,无奈之下,只得匆忙离开。”
“如此说来,方忖、刘弧二人当日所追之人便是阁下了?”
“在下虽修为不济,确有几分脚程,不曾感到身后有人追来。”
一小道怒声抢道:“你可知我师兄是何人,他乃方忖的亲哥哥,你若不老实交代出方忖的下落,今日休想离开此地。”
沐漓冷眼一笑,想来今日恐怕是不能善了了,与其在此拖延时间等人来,不如趁早鱼死网破博得一线生机,想罢,藏在披风下的右手已暗暗蓄力。
“不曾遇见,诸位道长让在下从何说起,难不成要编个故事诓骗诸位才满意?”
“我看你分明是心中有鬼!”
一声落,方沪轰出一道灵符,沐漓一常击出本想趁乱逃离,不料,转身之际,空中落下一道巨符压下,沐漓双掌托起,使尽全身之力方才勉强抵挡。
“大胆,竟敢伤我灵虎派弟子。”
张老道拂尘一甩,那巨符直接压下,将沐漓困死在其中。
“师尊!”
几位小道对着及时赶到的张老道一声尊称,方沪趁机道:“师尊,此人行迹可疑,方忖、刘弧的失踪,此人绝脱不了干系。”
张老道冷眼一瞥,自是清高道:“形如鬼魅,掌风藏毒,绝非善类,尔等将其绑回村中暴晒七日再做处决,以示我灵虎派道威。”
“遵从师命。”
两小道幸灾乐祸,将沐漓五花大绑悬挂于村中巨木之上,令其受烈日暴晒百姓唾骂之苦。
“没错,就是他,当日就是此人在我摊前诓骗老朽的馒头,没想到此人面貌如此丑陋,生得这般怪异,难怪青天白日要以衣物遮体,着实吓人啊。”
人群中老汉讲起当初一日心有余悸,可他不曾想当初沐漓也只是想买些干粮而已,他非偷非抢非盗,而是将银子实实在在摆在手中。
“今日老汉砍柴途中便是被这怪物所追,否非老汉我跑得快,早就被这怪物给吃了。”砍柴老汉添油加醋,煽动村民道:“也不知这怪物害了多少人,来我们村中定是图谋不轨。”
“可恶的妖怪,打死他。”
“打死他,绝不能让他祸害我们村。”
“是妖怪就要死,不能让他活下去。”
“砸死他,为那些无辜的人报仇。”
“······”
在村民莫名的悲愤中,沐漓强忍伤痛任由石头砸来,脸上早已血痕累累,然,见沐漓不为所抗,村中百姓更加肆无忌惮,手中之物但凡能扔的全部砸向沐漓,此刻,一个个像极了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
沐漓默默承受伤痛,这一刻,他绝望,无力······
他不懂村民们为何如此憎恨自己,他们明明只是萍水相逢无仇无恨,他不懂为什么这些人可以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他不懂,他不懂的只是人心深处最原始的本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