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毫无征兆地下了小雨，本是璀璨绚烂的晨曦城更加明晰清澈。
运行良好的排水系统使地面没有太多积水，唯有一些低洼的部分积蓄着浅浅的雨水，涟漪不断，碎着周围灯光。
一家咖啡馆中，赵度微微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热气袅袅的拿铁。
果然，不管在哪里，他都喝不惯这种手磨咖啡。
而在其对面，楚灵泷依旧穿着以前那件白色连衣裙，绯红色长发，不过个子似乎比之前要高一些，脸庞也多了些成熟冰冷，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哭的样子。
昏迷了多日的她再次醒来好像变了个人。
“你自己出来，楚家不得急疯么。”
她淡淡笑了笑：“你是在关心我吗？”
“看你怎么想吧，如果因为这件事让楚家来人对我造成麻烦的话，我会杀人。”
赵度慢条斯理说着。
对于楚家，他没有丝毫好感，也就是现在他的心思都在战场上，否则可能都会直接去找楚天勋算账。
所以现在但凡是楚家敢对他造成一丁点麻烦，赵度都不会忍不下。
楚灵泷：“我没有离开家里，你所看见的只是我让你能看见的。”
赵度听着这很是拗口的话有些不理解，不过随后他从旁边镜子中倒影中，看到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普通女人，便明白了过来。
她没有离开家，但是在这里创造了一个真实的人，然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她在自己眼中呈现的就是楚灵泷的样子。
如此一来，既不会让楚家察觉，也能让赵度看个真实。
匪夷所思。
赵度首次感觉这世界上有个堪比自己生物模组的逆天生物，这种凭空捏造又能改变人视线的能力，而且还是毫无痕迹，自己根本没有察觉，简直太过匪夷所思。
就连当初遇见那个不死生物青灵时，他也没有这么强的感觉。
“直接说什么事吧。”
赵度问道。
楚灵泷顿了顿，轻声说着：“没什么事，只是在昏迷时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
“你……还恨我吗？”
楚灵泷似乎很纠结这个问题，硕大灵动的眼眸看着外面淅沥小雨，喃喃道：“我想起了小时候的所有记忆，包括那天晚上你在我旁边，被移植了生命源晶的记忆。”
“那天也是下着雨，你那时候被麻痹了，没有哭也没有闹，我就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你被开膛破肚。”
“那种感觉很痛苦吧，还有后来伯母带你离开，在野外遭遇灰狼的……”
“唉，我以前总觉得做些事情能弥补楚家对你的亏欠，还有我对你的歉意，但醒来之后我都觉得，那是无法弥补的阴影。”
“你本来可以顺顺利利登临顶峰的。”
她手按在胸口，那跳动的极品生命源晶之上。
有这种极品源晶，再加上楚家的顶级资源培养，赵度的成就绝对是冠绝晨曦城的。
然而可惜的是，出现了一个比他更逆天的存在。
拥有世界管理员能力的楚灵泷，与她相比，一切天才都是黯淡无光，而拥有生命源晶的他，自然也成为了最适合为她献祭的牺牲品。
管理员加生命源晶，造就了现在的楚灵泷。
赵度深深吸了口气，道：“你要听实话的话，现在不恨你了，对楚家也就那样吧，该杀的还会杀。”
“我受伤的时候，你为我出了头，也算还我一个人情了，但也仅此而已，我们没有什么交情。”
“今天答应你过来，也只是想和你说这句话。”
“除了这个问题，你还有想知道的么？”
楚灵泷捏着裙摆，微微垂头：“没有的话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嗯。”
“那……有。”
“说。”
楚灵泷沉默了，握着果汁的手焦灼地摩挲着，眼神闪动，像是在绞尽脑汁地找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