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不成,秦沫又是连射三箭,男子转动长戟,舞舞生风,竹箭尽皆折断。
秦沫跑入密林,男子紧随其后。
正是逃跑的好机会,高欢就是急切地要走,执兰公主不为所动,“如果他能赢,我们就不用逃了,如果不能赢我们逃了也没用了”,高欢颓然坐在了地上。
密林里,男子不断防备着各种刁钻角度射出的飞箭,长戟在这难以施展。
男子心中恼怒,到现在连一个照面都没有。
砰的一声,又是飞箭,男子留神头上,想要用戟格挡,却是空空如也。
身后秦沫冲出,就是一拳,男子反应机敏,变招飞快,反身也是一拳。
两人各自倒飞,静候结果的一对主仆看着秦沫直直飞了出来。
秦沫起身,他躲闪不及,眉头中了一拳,一片红印,凝视着林中,男子缓缓浮现出身影,他讶异这个古怪汉子的臂力惊人,太阳穴中了一拳,满眼金星。
两人重新对峙起来。
秦沫凝重了起来,掏出了小刀,年轻男子眉头一挑,他还有把刀?
噌噌的铁甲声,一个个黑甲的兵士赶来了,手中长戈对准了秦沫。
执兰公主,连忙对着男子说,“我跟你走,你把他放了”
男子毫不理会,对着秦沫,“我叫王戍,你叫什么”
秦沫听着这,半听半猜,“我叫秦沫”
听着和前朝雅言相近却又大不相同的金文,王戍也是一头雾水。
“他叫秦沫”公主开口了,“我们束手就擒,跟你走”
“我们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她转头对着秦沫说道。
看无机可乘,秦沫只能先行等待,再找机会脱身。
王戍对着公主,脸上说不出的嘲讽意味,“执兰公主,请吧”
一行人来到密林出口,马车还静静的待在原地,马匹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王戍让兵士调来两匹马,一匹套车,高欢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气愤不已,一匹给秦沫,秦沫摇摇头,示意不会骑。
王戍啧啧称奇,这么一个魁梧汉子,竟然连马都不会骑,两匹都套上马车。
执兰让秦沫跟她一起乘车,高欢和王戍,一个忧心,一个玩味,都一言不发,就这样一行人朝着蓟城进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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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沫终于有了完整的衣服,但是高欢的绢布衣服,他怎么穿怎么难受,看他的窘态,王戍竟给他拿了件自己细麻布的便服。
一路上,王戍丝毫没有为难他们,秦沫抱着随时跑路的心态,更是敞开了吃喝,没有趁手长弓,天天勉强只能半饱半饥。
王戍看的是眼皮子直抽抽,多次让人再去调粮。
执兰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题不断,无话不谈,高欢跟她不断地咳嗽示意,她都不管不顾。
秦沫现在能结结巴巴的讲前朝雅言,都是她的功劳,他勉强看出了他们这古怪的关系。
过了前方的长桥,就快到蓟城了。
秦沫依靠在树下,一个人饮酒,他喜欢彦酒这种肃杀甘洌的感觉。
家里老汉从不让他喝酒,现在倒是没人管了。
王戍走了过来,先是心疼地瞥了眼秦沫手中的酒。
“我已经打探清楚了,你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秦沫漫不经心,却不知道王戍为了这个结论废了多大的功夫。
“这种随便吃喝的日子怎么样,跟着我吧,到时候砍大妖,封战功......”
秦沫眼波流转,“妖兽长什么样啊”
王戍以为他有了兴趣,“妖兽不过统称,你也是练气士,还从十万大山里出来,你应该知道飞禽走兽也能练气,如果一个种族的练气士能化为人形,那么整个种族便是妖族”
“兽族一般指的是异兽,它们实力强大,特征各异,但往往独来独往”
秦沫浮想起狼王,他或是它,到底算是什么呐。
王戍以为秦沫一时震惊,补充道:“不知道为什么,妖族和十万大山里的异兽很不对付,历史上,妖族派大妖想从十万大山里绕行,袭击彦国,结果还没走到,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异兽屠戮殆尽”
秦沫追问,“有会说话的异兽吗”
“从没听说过”
“草木之属化作人形又算什么”
王戍面露难色,“也从没听说过”。
王戍不知道他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秦沫看向十万大山的方向,想着更为遥远的朗山镇。
“我不知道,但我最终是要回去的”
王戍沉吟,又禁不住问道,“你是怎么从十万大山里出来的”
秦沫认真的回答,“走出来的”
王戍一时语塞,半天憋出来一句,“你其实是个猴妖吧”
“你才是个猴妖呐”
两个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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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州城内,秦沫将牛角牛筋还有之前的令牌都交给高欢,王戍直接丢给他一个新的铜牌,他就这样有了新的身份。
城内行人稀疏,不断有黑甲兵士巡逻,但是秦沫已经感觉足够热闹了,他已经太久没感受到如此人烟了。
街上三三两两的地摊,彦国崇尚水德,街上都是蓝色的旗帜,这些都让秦沫感到新奇。
他揉揉肚子,按照王戍所言,自己应该算是练精期,食量增多,巩骨壮血的阶段,什么时候食量正常了,也就快摸到化气的门槛了。
他始终像是吃不饱似的,但是却又隐隐约约感受到气机的流动,煞是古怪。
秦沫走进一家饭馆,店小二听不懂前朝雅言,连忙叫掌柜的过来,他亮出铜牌,掌柜的脸色一变,不等询问,就领他坐下,好酒好菜的直接端上,秦沫只当是这彦地的风俗古怪。
不多会,店里本就不多的客人,一个个纷纷逃离,店主也是忐忑的在旁边侍候。
秦沫难以下咽,草草吃了两口,不顾店主的推脱,把王戍给他的圆形钱币一股脑的都放在了桌子上,仓促走了。
刚一出门,就听到了钱币被狠狠的丢到了地上,四处跳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听不懂的彦国话。
秦沫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彦国的军队败得太快,国君出逃,公主要被带走,已故公子又刺杀过那位国君,他看不出,却能感觉到他们在畏惧下,更多的还是无尽的茫然和深切的厌恶。
秦沫郁闷极了,已经没了闲逛的心情,高欢找了过来,他现在手下无人,不得不亲自前来。
“牛角太过不凡,要用铁器与其结合,铁匠怕做出的弓你拉不动,要找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