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
青年此时已是醉醺醺的，费力地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眼前的女子，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婉儿？真的是你吗？”青年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醉意和不确定。
女子眼眶微红，轻轻地点了点头：“是我，远扬。”
青年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癫狂：“哈哈，是幻觉，一定是幻觉，你这个富家千金怎么会来见我这个穷小子。”
女子看着眼前这个一起长大的青年，内心有些五味杂陈，眼眶泛红，一把抓住他的手。
“不是幻觉，是我，是我啊。”女子的声音带着些许急切和颤抖。
“你？你是谁？”青年此时一身酒气，身体有些晃晃悠悠，眼神迷离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我啊，我是上官婉儿，是你的婉儿。”上官婉儿焦急地说道。
“我的婉儿？”青年有些茫然失措，似乎意识还未完全清醒。
“你不是过几天就要跟那个什么公子订婚了么。”青年提高了音量，话语中满是质问和痛苦。
“怎么可能是我的婉儿？”青年猛地甩开女子的手，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
“我……”上官婉儿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有些欲言又止。
“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上官婉儿的声音低如蚊蝇，带着无尽的委屈。
“迫不得已？”青年瞪大了眼睛，愤怒地吼道，“那你说说怎么个迫不得已？”
上官婉儿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终于抑制不住地滚落下来，声音哽咽道：
“你也知道，我自小就没了妈，是我爸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给我拉扯大的。”
“我……我不能让他伤心？”上官婉儿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显得无比的脆弱和无助。
“哈哈。”青年有些癫狂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苦涩和绝望，“那你就忍心让我伤心？让我痛不欲生？”
“我……我也不想，但是我没办法。他是我爸。”上官婉儿泣不成声，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渗出。
青年的眼神变得空洞，声音沙哑地吼道：
“你爸！你就只想着你爸，那我呢？我在你心里算什么？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就抵不过你爸的一句话？”
上官婉儿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绝望地说道：
“远扬，我真的别无选择。我爸最近身体不好，我不想让他因为我的事，再气出病来。那样我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而且，赵家家大势大，我爸也没法拒绝的。”上官婉儿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奈和痛苦，泪水不断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好一个家大业大，好一个没法拒绝，我看你爸就是冲着别人的钱财权势，才答应的吧！”青年怒不可遏，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不许你这么说我爸，他不是那样的人。”上官婉儿大声反驳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
“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否认的。”青年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嘲讽。
“也对，一个是富家公子哥，一个是毛都没有的穷小子，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了。”青年自嘲地说道，表情痛苦而扭曲。
上官婉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青年挥手打断。
“好了，既然你选择听你爸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青年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从今以后，你做你的豪门阔太，我做我的穷光蛋。从此天涯两端，各自安好。”
青年说完，转过身去，肩膀不停地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悲痛。
上官婉儿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青年决绝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此时酒馆内的众人早就停止了交谈，呆呆的看着角落里的这对男女，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和尴尬。
正在这时，从外边走进来一个保镖模样的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二人面前。
他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上官婉儿和愤怒悲伤的青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硬着头皮小声说道:
“小姐，时候不早了，老爷叫你早点回去，晚了他要生气的。”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上官婉儿一边擦着眼角的泪水，一边从随身的包里翻找着什么，声音中透着疲惫和无奈。
见那保镖还在一旁杵着，于是上官婉儿提高了音量，带着几分恼怒说道：“我叫你出去，你没听见么？”
“是是。”保镖连忙点头，额头上冒出了冷汗，然后迅速转身离开了这个压抑的地方。
上官婉儿这才从包里掏出两张支票，将它们放在青年的面前，看着青年那决绝的背影，声音有些哽咽：
“这两百万，是我求父亲掏出来的。钱虽然不是很多，但也足够你一家三口过上不错的生活了。”
“就当……就当是我们之间的分手费吧！”上官婉儿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见青年还是倔强地不肯回头，上官婉儿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说道：
“我要走了，只怕这一走，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青年闻言浑身一颤，忍不住缓缓转过身来，他的眼睛通红，死死地盯着那两张支票，嘴唇颤抖着说道：
“婉儿，你觉得我们的感情是能用钱来衡量的吗？”
上官婉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泪水不停地滑落：“远扬，我知道这无法弥补什么，可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青年冷笑一声，声音充满了绝望：“好，很好。那你走吧，带着你的钱走。”
上官婉儿睁开眼睛，深深地看了青年一眼，然后转身朝着酒馆门口走去。每走一步，她的心都像被刀割一样疼痛。
青年望着上官婉儿离去的背影，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而出，他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捂住脸，痛苦地抽泣起来。
“十几年的感情，今天就这么结束了么？”
“曾经的海誓山盟，到头来还是抵不过金钱的诱惑。那些说过要相伴一生的誓言，在现实的利益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我以为我们的爱情坚如磐石，没想到却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一戳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