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钱,吴徽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数了数,整整30万元一分不少。
吴徽买了个质量好点的袋子,将七斤多的钞票拎在手上,开始从车站慢慢地往家走。
自己家里最重要的危机在自己刚过来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解决了,吴徽的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轻松。
那么接下来自己家里的轨迹应该和之前完全不同了吧。
父亲不用再那么辛苦,搞得自己一身的职业病。母亲应该也不会整日里郁郁寡欢,她的笑容应当会多起来吧。
也不想他们发大财,只要他们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吴徽便无比满足了。
即便自己一事无成,单单这一件事自己也不能算白来这一遭。
当然,自己最好还是事业有成的好。
毕竟来都来了,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自己重生者的身份?
重生者哎,听起来就牛批,不做点牛批的事情怎么对得起老天爷的恩赐?
对了重生者一般都做点什么呢?吴徽思索。
想了半天吴徽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毕竟身边的重生者样本太少没法参考。
不过想来挣钱这个第一要务肯定是没问题的,毕竟有领先二十多年的经验,就是现在开始囤地买房子也能挣上不少了。
更何况当先正是国家经济突飞猛进的开端,一切经济指标都会以指数般的速度爆炸发展。
如果是每个时代都有各自不同的风口,那么当下的风口不仅多而且大,几乎可以和台风媲美了。
一位创业前辈说过,只要在时代的风口上就算是一头猪也能飞起来。
那位前辈当然是起飞了,他不仅找到了时代的风口而且作为最杰出的人才起飞得简直理所当然。
吴徽估计自己是没有那位前辈的才能,但是他有超越时代的目光。他可是站在河流的下游仰望,每一个支流岔路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而且吴徽自己也不是什么庸才,不说能力有多大,但总归是有的。
凭借着超越时代的眼光吴徽不信自己还要想上一世那样磋磨半生才有起色,他觉得只要好好做他也一定能有所成,也能飞在时代的风口上说上一句:
“Are you OK?”
想到这里,一股豪情顿时从吴徽的脚底板升起,连他的脚步都快了三分。
……
“说!为什么逃课?”
刚刚还豪情万丈的吴徽这时候不得不缩起来了。
他刚回到家没几十分钟,把拿回来的钱藏了起来,毕竟还没想好以什么样的借口交给父母。
没过多久,老吴两口子就回来了。
中午的时候他还在店里忙碌就听到班主任打电话到店里说自己家的儿子逃课了,现在人找不到。
吴庆国先是赶忙给老王道歉,然后趁着一波食客吃完便赶紧关了店带上老婆去寻儿子。
吴庆国夫妻俩去什么网吧、台球厅这些场所都找了一圈,也没发现自己儿子。
就在吴庆国气的满头冒泡的时候还是吴妈劝说道自家儿子不是逃课去玩的人,一定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建议先回家看看。
回到家里的夫妇二人果然发现了吴徽正在家中,而此时的吴徽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刚刚进入梦乡。
找儿子找的满头大汗的吴庆国看到吴徽课都不上了还躺在家里呼呼大睡的样子立马火冒三丈,他鞋都没脱就进了屋子。
先是重重地关上了门,然后便一脚踢在吴徽睡觉的沙发上。
吴徽猛地被关门声惊醒,映入眼帘的便是他年轻的父亲,吴徽偏过头看到了正在门口换鞋的依旧是一头黑发的母亲。
多好啊,原以为他们这么年轻的面容只能在合照上看到了。
刚刚露出笑容,吴徽感到身下一震,这时他才注意到吴爸怒气冲冲的神色。
“说,为什么逃课回来睡觉?”
对啊,为什么逃课回来睡觉。
吴徽的理由相当正当,但是暂时还不能说。
于是吴徽按照记忆里的相处模式,一溜烟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站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
吴徽深知吴爸的脾气属于来得快去得也快,正常来说就算找不到理由让他训一顿一会儿也就好了。
吴妈的脾气就比吴爸好多了,她见自己儿子一没去不良场所二也没消失不见,逃课了也不过是回家躺着而已。
她已经不怎么生气了,反而还劝着吴爸说道:“你那么凶干什么,好好说话不行吗。”
吴爸本还想板着脸训斥两句,却被吴妈这一句给破了功:“我教孩子呢,你捣什么乱。”
“说吧,是不是学校里遇到什么事了?”吴爸对着吴徽说道,语气还是硬邦邦的。
“没有事情。”
“没有事情为什么逃课?你不想上学了,那正好,不想上学就给我去打工去。”
吴徽低着头不说话,想做出认错的表情,可嘴角怎么也撇不下去,就是想笑。
健康的父亲、年轻的母亲,还有这个老旧却温馨而熟悉的家,这一切都让他脸上的笑容无论如何也掩不下去。
但自己毕竟要做一个认错的态度,笑是绝不能笑出来的,只能憋出个难绷的表情。
只是吴徽忍者忍着,眼圈却又红了起来,明明都是应该高兴的事情却不知道为何有流泪的冲动。
吴爸还没注意,依旧杵在一边做批斗。
一边收拾家务的吴妈倒是渐渐觉得吴徽有些不对劲了,她走过来直接拉开吴爸,说道:
“哎呀哎呀,你怎么这么大火气。我儿子又没乱跑,逃课了都知道回家,多乖。”
说着,吴妈将吴徽推进卧室道:“你想睡觉的话就去睡一会吧,晚上我把饭菜做好放在厨房,你热一下吃再去上自习。”
吴徽点点头没说话,顺着吴妈的吩咐躺在了卧室里面。
他其实挺困的,两辈子加在一起快一天一夜没睡觉了吧,身体上还行,但是心理上确实有点疲惫了。
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周杰伦的海报和床头的破吉他,遥远而熟悉的摆设让他安心的进入了梦乡。
屋外的吴爸用他罐头瓶改装的茶缸灌了一大口浓茶,说:“你干嘛打岔呢,小徽一直挺乖的,现在他逃课了都不教训,他以后学坏了可怎么得了。”
“教训教训,你就知道教训。”吴妈拿出砧板开始切肉,“你没看到小徽的眼睛吗,都要哭了,一定是在学校遇到了什么事情。”
“真的?”吴爸还真没注意,“那我去看看。”
说着吴爸起身就要去吴徽的房间。
吴妈拦住他:“你别去,他不想说你去问了也不一定告诉你。”
吴爸牛眼一瞪:“我是他爹,他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切,你这个爹供他吃供他穿就行了,别的你管得了什么。”吴妈哆哆切肉馅儿,“从小到大他上学考试、作业辅导不都是我靠我。”
吴爸不说话了,但是这男人的尊严吧说起来确实不是什么太大不了的东西,但是就这么给老婆打消下去了是不是太轻飘飘了。
“我是一家之主。”吴爸定了个基调,“他真遇上什么事不得我给他出面?”
“哟哟哟,还一家之主了你。”吴妈不屑道,“要不今天的晚饭就你这个一家之主来做?”
吴爸不接话,咕嘟咕嘟喝水。
吴妈的话匣子可打不住了:“你看我们家小徽长得也漂亮,个子高成绩也不差。你说他今天课都不上了跑回家还眼圈红红的能是怎么回事?”
“哐”地一声,吴爸把茶杯磕在桌子上:
“他谈恋爱了?他敢!”
“你发什么癫?”吴妈不满的瞟了自家老公一眼,“我就是这么一说,他刚刚高二分班学习压力也大,你怎么知道他现在是哪里心情不好。你只管顾好他生活就行,别的事你少管。”
吴爸不说话了,毕竟自己儿子一向表现良好,甚至考上了一中,这两年很是给他挣了一波面子。既然儿子今天心情不好,那今天索性让他休息下吧。
当然逃课这事儿不能有第二次,否则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过去了,家里的衣架还是足够多且结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