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自然见分晓……”
袁术打了个寒颤,只觉手心里嗖嗖嗖直冒凉气。
……
回到叶家祖宅的周绮雯,一身疲倦,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很想美美的睡上一觉,但她却始终不敢合眼。
生怕就在她阖上眼的刹那,叶玄猛然现身,将她一刀斩首。
这让她忍不住想打电话给主子,寻求援助。
但,斟酌许久,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她就这么盘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不转睛的望着门外。
度日如年。
备受煎熬。
……
周淮安一到家,妻子阿娟就提着拖鞋,快步迎了上来,蹲在他脚下,想帮他换鞋。
周淮安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猛的一痛。
这么多年来,他每次外出回家,阿娟都会提着拖鞋,来帮他换鞋。
几十年如一日,从未有过半点懈怠。
在这一瞬间,周淮安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不想把阿娟这么好的女人,献给蛰伏在神庙中的大佬。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见周淮安愣在原地不动,阿娟抬眸仰望周淮安。
眸光平静温和,令人倍感亲切。
“没……没……”
周淮安目光闪烁,不敢与阿娟的眼神对视,故作镇定的摇了摇头,“没有……”
“你别骗我了。”
阿娟缓缓摇头,非常笃定的应道,“你我十几年夫妻,我要是连你有没有心事都看不出来的话,那我岂不是白当你妻子了?”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随时可以送我过去。”
“什么准备?”
周淮安惊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他独自前往神庙的事,极为隐秘,只有他一人知晓。
阿娟这个标准的家庭主妇,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周绮雯也不可能将这件事告诉阿娟。
“你在说什么啊?”
“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周淮安明知自己这话很无耻,但还是矢口否认。
“我知道月儿真正的死因。”
阿娟此话一出,周淮安如遭雷击般连连后退,紧张得手心里全是冷汗。
月儿就是他和阿娟的第一个女儿,被他献给了蛰伏在神庙内的大佬。
“我还知道双儿和玉儿是怎么死的。”
阿娟又补充了一句,“我全都看见了。”
轰!!!
周淮安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一屁股跌坐在地。
三个女儿的死,他原以为被自己隐瞒得天衣无缝,阿娟也一直被自己蒙在鼓里,没想到阿娟早就知道了。
“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周淮安擦着冷汗,有气无力的问。
“我还知道盘踞在神庙内的变态恶魔,早就看上我了。”
“即便你不把我献给他,他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到时候,我还是难逃厄运。”
阿娟的每句话都说得异常平静,“只要能保住你,我愿意被他凌辱。”
周淮安紧紧抱住阿娟的双腿,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在这一刻哭成了孩子。
阿娟则轻抚着周淮安的后背,再三劝导周淮安别焦虑,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我从没怪过你。”
“我支持你做出的一切决定。”
“我已经清洗干净了,早就做好了把自己献给恶魔的心理准备。”
阿娟的神情平静得像是正在讲述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我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再还。”
“你从没欠我什么。”
周淮安非常肯定的应道,“反而是我对不起你。”
“如果有来生,我还会好好照顾你。”
阿娟没再吭声,转身向周淮安的副驾驶位走去。
“对不住了。”
周淮安冲着阿娟颀长瘦削的肩膀,真挚诚恳的冲着阿娟的背影,深鞠一躬。
然后才上车,直奔城外的神庙而区。
一路上,俩人都没说话。
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当周淮安带着妻子来到神庙外时,又敲了敲虚掩的木门。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亲切温和的声音,传入周淮安耳中。
“肯定会来。”
“无非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周淮安非常肯定的点了下头,强忍住内心的悲痛,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对阿娟的不舍与眷恋,“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
“很好。”
“你就留在外面吧,好好听听你老婆的尖叫声。”
“完事之后,可别忘了给她收尸。”
神庙内的大佬这番话,无异于赤果果的羞辱,但周淮安却丝毫不以为然,反而受宠若惊般连连点头称是,半句怨言都不敢有。
他只要示意阿娟走进神庙时,阿娟静如止水般向大厅内走去。
从周淮安身边经过时,阿娟还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周淮安。
周淮安只觉心都碎了。
忍不住想一把拽住阿娟。
但又这会记录神庙内的大佬。
噗通!
周淮安身体一软,形如虚脱般,瘫坐在地,挣扎了十几秒,也没能站起。
“怎么?”
“舍不得了?”
“还是反悔了?”
大佬满是不悦的声音,从神庙内传出。
“不是不是不是……”
周淮安一颗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声矢口否认。
激怒大佬的下场,他可承担不起。
“我只是突然有些脚软。”
“看样子是这段时间放纵过度了。”
周淮安急中生智,找了个借口,虚以委蛇的应道。
“没有就好。”
直到这一刻,周淮安都没见过大佬的真面目。
大佬每次现身时,都是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燕尾服,脸上都戴着一张黄金薄片纯手工打造的鹰脸面罩,显得神秘。
周淮安暗暗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