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猛地抬首,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到了极点,掩在喜袍下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好一招离间之计,霍钰这个阉狗羞辱他,拿他当太监使也就罢了。
如此一来,他准备好的那些说辞便都用不上了,顾凉月定会彻底憎恨厌恶于他。
以她的性子,日后必不会再对他言听计从了……他娘的,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皱着眉眼,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房门,语气恭顺地应了声:“是。”
甫一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靡靡之气,便让谢云舟身形一颤打了个趔趄。
他铁青着脸,却半点儿也不敢耽搁,吃力地抱着浴桶硬着头皮往里走。
掀开珠帘,看着屏风上落着的男女交叠在一起的衣衫,谢云舟耳中一阵嗡鸣,屈辱感瞬间达到了顶峰,骨子里仅剩的那点儿骄傲,登时被击得粉碎。
不多时,他故作平静地对屏风后的人道,“大人,水准备好了。”
“出去。”
“是。”
待谢云舟躬身退出房间,霍钰才掀开被子,将已经瘫软的顾凉月扒出来,抱着她一起坐进浴桶。
桶内拥挤,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帮她洗着身子,看着屋内到处都是的红绸喜字,眉眼间隐隐有些不快。
“看来这成安侯府确实是落魄了,竟如此寒酸,改日你去本督府上,我那里有一眼温泉,保管你喜欢!”
顾凉月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自是知道霍府奢华,应有尽有的。
上一世,她像是被谢云舟换了脑子,总觉得都是她害得他仕途不顺,性情大变。
她不忍看那个曾经清风霁月温润如玉的少年日日消沉,是以听了他的“醉话”,主动去了霍钰府上,含恨向他道歉,与他纠缠了十几年。
她又因成亲后一直无所出,被迫给他抬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甚至还答应他娶外室做了平妻。
现在想来,她那时简直是脑子有包,蠢到家了!
顾凉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启唇,“太监也是可以娶妻做对食的,既然放不下过去,你为何不娶我?”
霍钰不是个会顾及旁人死活的人,以他现在的权势手段,只要他想,饶是她顾凉月丢了顾家祖宗几辈子的脸,她也得嫁!
霍钰眼神瞬间暗了下去,他推开顾凉月,腾地从浴桶中站起来去穿衣袍,热水哗啦洒了一地。
“为何不娶你?当初不是你为了谢云舟,闹死闹活的要退亲吗?现在发现所托非人了,又怪上我了?”
顾凉月:“???”
她只是好奇,她何时责怪他了?
眼睁睁地看着霍钰大步离去,顾凉月倚在桶壁上,缓缓阖眼。
呵,这人还是同从前一样,喜怒无常,心思难猜!
……
顾凉月拖着酸软疼痛的身子刚坐到床榻边儿上,谢云舟就“砰”地推开了房门。
他绕过屏风一把将她推倒在榻上,死死掐着她的脖子,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