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朝闻言一叹：“有这个心，便是好的。但还不够坚定。无论我回与不回，你理应对自己负责...相比于前两考，此次甲上，你觉得内心有喜悦么？”
“没有，半点都没有，相反——我怕你生气...”
“那你现在看到了，明知是这结果，为何还要去做？”
“我——”
“别说因为不想让我失望，潇湘，你我虽只做七日师徒，却知我经历，此事我不会半点欣喜，既已知，为何还是去做了？”
“......”
“答不上来，我帮你答。因为心存侥幸！因为应付，因为你内心依旧只是为了完成此次月考的任务。”
“不是的，我很在意的！我——”
“那就证明给我看好么？”顾今朝终究有些心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
这亲昵的举动看得众人猛惊，旁边的吴嬷嬷更是眼皮子直跳。
但此刻硬是忍了下来。
“好！先生，我——我知错了，我还有机会么？你会原谅我么？”
“有的，我已经原谅你了。”
“请先生帮我！”赢潇湘不断摇头，身子微颤，显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我再也不做这些小聪明了，再也不！”
“这七日教学，我真的喜欢文武算，我不是为了应付，我真的...”
说到后面，赢潇湘哽咽起来。
若不喜欢，为何来月事，也要努力学习？
不想让顾今朝失望是真，她融入到那氛围中也是真。
想帮自己姐姐，不想先生失望。
这两条信念从未改变的。
走了岔路，作弊不过是一时心急之下的虚荣...
她此刻明白了，顾今朝也明白。
于是。
他抬起了手中的试卷，温声道：“做错了事，任何人都会有代价。但这一次，是教学，也是最后一次。”
“虽只有七日，但你我终归师徒一场，此次代价，我代你受了。”
“愿王上往后，孜孜不倦，勤奋自勉，不忘初心。”
唰！
说完，顾今朝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满分的甲上试卷撕了粉碎！
那决然的动作，配合着漫天飘下的碎纸，惊得赢潇湘呆在了原地，不知道他接下来要怎么做。
又是什么样的代价。
众人此刻面面相觑，无人敢言。
却听顾今朝朗声开口：“此份试卷为先前吴嬷嬷给王上的课业，不宜拿来作为此次文考，成绩也不作数。此乃顾今朝失职！”
虽然，作弊这事，此刻大家已经心知肚明。
但你捅破是一回事，真正解释又是一回事。
便跟国际上两个国家的书面通知一样。
众人心知肚明就行，但不能说出来。
这便是顾今朝给赢潇湘留的面子。
下人们是不敢说的，提都不敢提，反而会心疼赢潇湘。
知道王上错了，并已经弥补。
有个词，叫知耻而后勇。
比起前者，人都会夸赞，不会鄙视。
这可比先前吴嬷嬷作弊手段高明不止一个等级。
看众人此刻的目光便知道了，对赢潇湘只有心疼和鼓励。
“我将在此另出一份，试题比这难度会上一倍让王上作答。”说到这里，顾今朝顿了顿看向赢潇湘：“你错一题，我便挨一板子，这...便是代价了。”
什么？
难度加倍！
错一题一个板子！
这——
有这么惩罚自己的么？
顾今朝——疯了？
众人瞳孔猛缩，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先生不可啊！”
“先生，莫要如此！我——我怎愧得住...”
红鸾和赢潇湘几乎同时开口。
就连一旁的吴嬷嬷也愣在了原地。
本来她也如众人一般有些疑惑，可看到赢潇湘直接拉住顾今朝的手臂，一脸恳求时，她——似乎懂了。
“红鸾姑娘，劳烦安排家丁和长凳。”顾今朝看向红鸾。
红鸾摇头，不答应。
让人打朝哥哥，这——她命令，她怎下的了...
顾今朝便看向紫鸢。
紫鸢咬着红唇，犹豫几秒，选择相信他，开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