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吩咐完便要走,不想,一开门,就见着个小眼睛笑眯眯地等在门外。
正要发作,左右一看,守在门外的官兵竟无一不昏倒在地。
此人不知等了多久,也不知听到了多少,更重要的是,竟然不声不响便放倒了数人。
“大人莫要叫,下官只是略施小计。”冯昇抢先开口,手掌摊开是一段熄了火的香。
下官?注意到他的自称,莫非是同僚?
长史后退一步,屋内所有人纷纷拔刀戒备。
“你是何人?官从几品?”长史打量着面前之人,面生,他确定没见过冯昇。
“大人见谅,下官的官职不便透露给在场的几位。”冯昇给屋内作辑,但是下官可以悄悄告诉大人一人,说罢他就要往长史耳朵边凑去。
“放肆!”身边参将横刀挡在长史身前。
冯昇只是嘿嘿一笑,“大人,可否容下官进屋说话?”
屋内几人互相对视几眼,长史冷静摆手,“让他进来。”
冯昇轻轻合上门,进屋先是看了眼昏死过去的纳来歌,见她面容,眼皮一跳,赶紧收了笑意。
“大人,借一步说话。”
长史见他忽然正经,心下虽疑,但还是应他离了几步。
冯昇悄声道:“能否让下官单独问她几句?此女是下官目前正在追查的一环,她死不得。”
他从袖中隐隐拿出一块圆形令牌,只有半个手掌大小,上面依稀可见一个“错”字。
长史眯眼,他听过错文司的名头,直接隶属于皇帝陛下。
若是让他问话,那太守的风流之迹怕要瞒不住。
但他无权过问和阻止错文司查案,若是能查出解药救太守则为上,若是查不出解药......长史眼咕噜一转,恭敬道:“司使请。”
随后与房中几人退出门外。
冯昇见众人退去,赶忙从袖中拿出一黑色膏药,在纳来歌鼻下涂抹少许。
不多时,她皱着眉悠悠转醒。
一睁眼又见着个陌生人,纳来歌面无表情。
“纳来歌,你的忘情水藏在哪里?”
“哼!”她不屑一笑,“我不知道什么忘情水。”
“西渠在新河的情报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运作的?”
“我,不,知,道。”她一字一顿轻挑眉梢。
她的反应,印证了冯昇的猜想,她确实是西渠暗探。
冯昇当即拿出一张画像,画像正反面都有人像,人像年纪与纳来歌相仿,面容也相近。
“这是你的兄长和小妹吧?你小小年纪入了大霁,想必他们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用你的家人做胁迫,才让你效力。”
纳来歌眯起眼睛,“你应该是大霁什么情报网的人吧?现在不就是想从我嘴里探出西渠情报吗?可笑!若不是大霁对西渠起兵,我怎么会幼时就和家人离散,又怎么会被人卖到青楼?你以为我是靠着什么活到现在?咳咳咳!”
她说得有些激动,又咳出几口黑血。
“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咳咳咳!”纳来歌缓了缓,看着画像虚弱道:“左右我也是必须要死的,想用什么刑尽管来。”
“没有必须死的人,也没有必须做的事,万事都是可以商量的嘛。你真想死的话,还需要那么麻烦?一人一刀就解决了,何须等到现在?难道你不想见你的家人吗?你要是把解药交出来,还能有一线转圜的余地。”
但她不答反而大笑,“可耻的大霁人!根本没人能救我!我才不会被你蒙骗!”
冯昇叹气道:“毒入五脏,你可就没救了。”
纳来歌面色乌青,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冯昇没想到她为了毒杀太守,对自己下手这样狠。
临走时问了长史,“大人,此女嘴硬,下官得出去寻个帮手,或许能找到解药,还望大人放行。”
锁君楼内此时锁了不少君子,由官兵看管,接受盘问和搜身。
这些人有不少是出身世家,受不得一点苦,经过了一夜的折腾,最初面对官兵时的那份惶恐已经消散了大半,此时怨声载道。
“公子别急......公子安心......我让姑娘来陪陪您啊......”
这些富贵子弟是锁君楼的常客,大人们可以对他们视若无睹,但金凤不行。
她尽力赔着笑脸,讨好满腹怨言的公子们,又叫了些姑娘出来,让她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来满足男客。
冯昇环视了一圈大堂,从后门出了锁君楼,悄悄来到南扉馆二楼,与秦影林英之商讨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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