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杏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像风雨中飘摇的残叶。
苏珮萱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轻柔却坚定:“别哭了,张嬷嬷到底怎么死的,我自会查个明白。”
秋杏泪眼婆娑地抬起头,似乎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二姑娘,您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愿意相信奴婢?愿意为奴婢的阿娘讨个公道?”
“我既然说了,自然会做到。”苏珮萱扶起秋杏,目光落在她红肿的双眼上,“你且安心在薇蕊轩住下,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嗯?”
秋杏感激地点点头,心中重新燃起希望,跪在地上咚咚咚重重扣了三个响头说:“阿娘从前听了秦小娘的话苛待二姑娘,可如今……您还愿意替她讨公道!”
“二姑娘,从今天起秋杏的命便是您的,”秋杏目光坚定,举手发誓,“我若背主,天打五雷轰,万死不得超生。”
待秋杏情绪稍稍平复,苏珮萱将人扶起来:“早些去休息吧,你阿娘的事情我必给你个交代。”
看着秋杏离开,苏珮萱又唤来春桃,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我记得,你之前是在秦小娘院子里当差的?”
春桃不敢隐瞒,低眉顺眼地答道:“回二姑娘,奴婢之前是在秦小娘院子里做些洒扫的粗活。”
“秋杏性子如何?做事如何”苏珮萱问。
“回二姑娘,秋杏姐姐性格刚烈,是个直爽人,至于她做事……”春桃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回答:“秦小娘嫌弃过秋杏姐姐做事马虎,不如她娘张嬷嬷仔细,其他也就没说过了。”
苏珮萱点点头,继续问:“那你可知晓,张嬷嬷与秋杏母女感情如何?”
春桃说:“张嬷嬷虽然对旁人严苛,但对秋杏却是极好的。奴婢曾瞧见,她省下自己的月例银子给秋杏买蜜饯糕点,秋杏生病时,也是她衣不解带地照顾。”
苏珮萱听罢,心中已有定数。
张嬷嬷对女儿的疼爱几乎是人尽皆知,而秋杏又不算多机灵的丫头,她绝不可能留下女儿独自一人自尽。秦晚茵必然是抓住了这一点,用秋杏的性命来威胁张嬷嬷。
苏珮萱揉了揉眉心,心中思绪翻涌。
秦晚茵在苏府经营多年,根基深厚,苏府上上下下几乎都是她的人。
而苏珮芸如今与三皇子江晟关系暧昧,苏继儒必然更加偏宠,秦晚茵难免不会得势愈发猖狂。
为了日后能够不被拿捏,苏珮萱眼下首要就是在苏家拉拢人心,建立自己的势力。
大娘子王蕊端虽已动摇偏向自己,但她终究性子太过软弱,毫无争斗之心,根本指望不上。
思虑再三,苏珮萱唤来石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又将春桃叫到跟前:“春桃,你与石榴一起去办件事……”
隔日清晨,苏府后院一处僻静的角落里,石榴和春桃拉住了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婆子。
这老婆子姓陈,算是府里的最老的下人,早年曾在厨房当差,后来因为得罪了秦晚茵,被贬到洗衣房做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