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珮萱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帕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陈婆子的话如同惊雷,在她耳边炸响,震得她头皮发麻。
溺水……病逝……一次意外还能说是意外,但连续两次只怕很难用意外解释。这些看似意外的死亡背后,只怕藏着某人的歹毒心思!
那人会是谁?或者说那人还能是谁?
难怪秦晚茵害怕将苏珮芸过继给王大娘子,只怕是她做贼心虚,自己害了别人的孩子就怕别人也害她的。
苏珮萱早知道,看似爽朗和善的秦晚茵内心如蛇蝎,却也是没料到她居然会如此胆大,先后杀了苏继儒多个子嗣。
更没料到那个张大胡子,平日里见了主家一副哈巴狗嘴脸,竟是个谋害幼童的恶徒!
“二姑娘,你没事吧?”石榴担忧地看着苏珮萱,她从未见过自家姑娘如此失态。
“我没事。”苏珮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春桃年纪小,但做事还算机灵,你和她盯紧张大胡子,看看他最近都去过哪些地方,见过什么人。”
“至于秋杏,”苏珮萱扶额想了想说:“我还要再观察她几日,先让她去把院子里的花晒了,找点事儿做着。”
“是。”石榴虽然不明白苏珮萱的用意,但她知道,自家姑娘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石榴和春桃轮流盯着张大胡子,不出两天果然带回了消息。
“姑娘,那张大胡子,每天下午都往‘醉仙楼’跑,听说……听说他在赌坊里欠了不少银子。”
“赌坊?”苏珮萱不禁冷笑,真是天助我也!“走,我们去会会这位张大管家。”
醉仙楼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窟,纸醉金迷,乌烟瘴气。
苏珮萱一身男装,头戴帷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光洁的下巴。她带着石榴,在嘈杂的人群中穿梭,来到一处雅间外。
“张爷,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都几日了,您的银子……”房间里传来一个尖细的男声,带着几分不耐烦。
“刘三,你他娘的少给我废话!老子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欠你的银子,早晚还你!”张大胡子粗声粗气地吼道。
“张爷,小的自然相信您,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上面催得紧,您看……”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张大胡子不耐烦地拍桌子。
苏珮萱听着里面的对话,伸手示意石榴。
石榴会意,上前敲了敲门。
“谁他娘的…”张大胡子怒气冲冲地打开门,却在看到门口的人时,愣住了。
“张管家,好雅兴啊。”苏珮萱摘下帷帽,一双清冷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张大胡子,看得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张大胡子愣愣地看着女扮男装的苏珮萱,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佯装着认不得门外人,问:“你……你是谁?找老子什么事?”
苏珮萱嘴角一勾,露出抹笑,“张管家贵人多忘事,连我都不记得了?”说罢,她一把扯下头上的帷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