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一边答应着,转头去拿戥子称药材,一面语气轻快地说道:“话本子上说了,有来有去,礼尚往来,本来就是郎情妾意的开端!”
说了让她少看话本子呢!
我无奈,“谁跟他郎情妾意啊,这不是在少帅府住着,多少得笼络笼络主人吗!”
丁香笑得欢快,“夫人,少帅跟您是明媒正娶,正儿八经的夫妻,跟他郎情妾意又不丢人!”
我:“……”
我把布料拿给丁香,让她先替我收着。
丁香一边收一边冲我挤眉弄眼:“这种棉绸布料,最是柔软透气,顶适合做贴身的中衣,余的边角料还适合做帕子,少帅真是有心了!”
我顿觉局促。
但又不好给她解释,他正是要赔我中衣和帕子的意思。
“你这丫头,真是活都堵不着你的嘴!”
丁香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终于不吭声了,忙活她自己的去了。
外头总算是晴了一天,到晚上,路面的泥泞都干得差不多了,陆楚寒也没有回自己的院子,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天一擦黑,我又换好了男装,去办自己的私事。
出了少帅府,我带着丁香,直奔章五爷的大院。
那只青铜铙,我惦记着呢!
进了章五爷的门,他哈哈一笑,“沈公子这么快就筹着钱了?”
我笑笑,“自然。”
上次的汝窑笔洗,比我预计的多卖了钱,所以这次,除去那只青铜铙,我倒还可以再拿一两样别的东西。
章开印引我进门,随后亲手把我前天夜里选中的青铜铙捧了上来。
我注意到,他不光是把这只青铜铙给擦得干干净净的,甚至还上了一些橄榄油,小心翼翼地擦拭过,使得器物表面铜锈减少,更加油润好看。
捧上来的时候,青铜铙被装在了一只精致的木匣子里,外头还裹了一层干净柔软的白棉布。
“不瞒你说,这只青铜铙,昨儿也有人看上了,出八百大洋,我也没给。”
章五爷缓缓地摇着折扇,一脸的痛心,“主要是咱们生意往来,得言而有信,是不是?我先答应了七百大洋给你留着,总不好食言,唉!”
丁香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木匣子里的宝贝,就像是又看见了好几百大洋似的,又激动又开心。
毕竟,再有那么几百大洋的进项,那座宅子也就能彻底归我们,手上还有余钱可供周转,美滋滋。
“夫人,我瞧着少帅今晚说不定会回来,咱们快些拿了东西回去……”
我悄悄地拧了一下她的手腕,冲章五爷笑道:“一路走来口渴了,五爷不请我喝杯茶吗?”
章开印摇着扇子的手略顿了一下,哈哈一笑,“自然,自然,这不是看你前日里匆匆来去,以为沈公子赶时间么。沈公子,请坐请坐!”
说罢扬声叫伙计:“来人啊,给沈公子上好茶!”
我坐下来,取了副白棉布手套戴上,从木匣里取出那青铜铙,仔细看了片刻,又在手里掂了掂,然后,顺手掼在了章开印的脚下!
我目光微冷,皮笑肉不笑。
“道上都知道五爷仗义,做生意讲究,怎么也欺负我一个晚辈啊?这根本就不是我先前看的那只青铜铙,五爷把货卖给了别人也就罢了,何苦拿一个假的来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