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节度使书房内,面对老父亲的亲切嘱托,林安宁还能说啥,只能继续恭敬回应道:“儿子省得,定会寻机行事。”
林父看出傻儿子的不耐烦,但是面上仍然不动声色,不管怎么说这是自己的崽儿。就算再苯,也只能慢慢教导:“到了神京之后,你要切记,你祖母的侄子定城侯府二等子谢琼,现提督奋武营总兵,此乃我们自家亲戚,你要多去走动,遇事也能有个依靠。另外,靖安侯林家的后人林如海现在正在金陵任上。咱们家和他们家,早在开国之前同居于姑苏地方,开国时两家就连了宗。若是碰到其后人,可以适当照顾。”
林安宁微微皱眉,道:“父亲,儿子知晓其中利害。只是这人情世故,儿子经历的少。还需多加历练。”
林韶峰轻轻一笑,说道:“傻儿子!你担心什么!祖母和你嫡母都跟去神京,有她们照应着。这些人来送往的人情世故定能护你周全。”
“嘿嘿”林安宁不好意思讪笑道,“还是父亲为儿子想的周到!”
林父笑道:“为父就你一个嫡子,不为你想又为谁呢?可惜这一去,我们父子两个可能要分别经年,也许为父看不到你成家立业的那一天了。”
听了父亲的话,林安宁感受到其中深沉的父爱。禁不住眼眶微微湿润。
看到林安宁眼中闪过一丝晶莹,林韶峰忍不住起身轻拍儿子的肩膀,笑话他:“多大的人了。都已经是顶天立地的大将军了。还做那小儿女之态!”
“父亲。你在北边自己好好保重。”林安宁不由的有些哽咽.
“为父有你那些姨娘照顾!你担心个甚?"林父继而笑道,“至于你的婚事,有你祖母和嫡母两人张罗着,想必一定妥帖,不过到时也可适当听取你舅舅贾敬的意见。毕竟他们贾家是神京的地头蛇之一。”
正堂外,树影在月光下婆娑摇曳,仿佛也在聆听着父子俩的谈话。林父轻叹了一口气:“如今你已立下年少慕艾的人设,那便保持住。切记,不要太过锋芒毕露。太上皇老了,朝堂局势复杂多变,表面上一定要坚定地站在陛下一边。”
林安宁沉思片刻,说道:“父亲,儿子明白这其中的分寸。只是在这神京权贵云集之地,儿子唯恐行差踏错。”
林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为父相信你,以你的聪慧和能力,只要谨慎行事,定能在神京立足。但切记,不可被权势迷了眼,要时刻心怀忠义。”
林安宁坚定地说道:“父亲教诲,儿子永不敢忘。”
林父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喃喃自语道:“林家的荣耀与未来,就看你的了……”夜风中,林父的衣袂轻轻飘动。
林安宁望着父亲略显沧桑的背影,心中正暗暗发誓,定要不负所托。突然林韶峰又回头问道,“对了!你那个弘吉剌部的公主想好如何了吗?”
“啊!”看着画风突变的父亲,林安宁半响呐呐的说不出所以:“海日娜不是回他们弘吉剌部了嘛?我又要去神京城。这个。讨论这个。不合适吧。”自己正感动呢,老头子就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合着自己刚才白白感动一番,难道老头刚才是在演我。这也太逗比了。心中埋怨父亲不着调,却没有想到,自己平时的那些不着调都继承自谁.
“有什么不合适的。”林父脸上尽是笑容,“人家那姑娘,虽然被她父亲遣使者接回了部落,但临走之时,可是找你母亲聊了老半天,蒙古姑娘直爽,人家直言认定你了还留了信物,嘱咐你早日派人去求娶呢。”说完稍微一停顿,笑咪咪的盯着儿子,“为父怎么不知道?你何时就和人家姑娘私定终身了?”
林安宁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脑壳。回答道:“哪有私定终身啊?那只是孩儿和姑娘私下里感觉言语相合兴趣相投,还没来的及向父亲大人禀明,好请父亲做主!那不是战事繁忙,忘了嘛?”
看着不好意思的儿子,林韶峰有些好笑又有些高兴,自家的猪终于知道光明正大的拱白菜了,传宗接代有望啊,“你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当今陛下,王公公私下里告诉我,当今陛下,也有这个意思,让你娶了这弘吉剌的贵女。等你回京献俘之后就会着手为你操办。”
林安宁一时气愤不解,“不是!我的婚事,陛下操心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