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案(2 / 2)

    周晗是祁泩的青梅竹马,出身也比周曼儿要好,原本周曼儿被贬,周晗又生下赵王长子,是最有望被扶正为赵王正妃之人,只可惜半路杀出来个商国公主,自己的儿子也和周曼儿的小郡主一起病死了。

    赵王毁了周曼儿,也毁了周晗。

    周曼儿进宫以死告发,周晗在府中下毒放火,二人合力,硬是将祁泩推上风口浪尖。

    “此事没这么简单。”祁渊小心将已经油润发亮的手串装回锦袋里放到怀中,整理好朝服下车,懒懒吩咐身后的蔺启,“继续查吧。”

    卯正二刻,鸿德殿中,众臣齐齐向龙椅上端坐的皇帝下跪拜见。

    威武龙腾金漆宝座上的皇帝脸色可谓乌云密布,赵王府这把火烧的他心火旺盛,看着下首恭谨垂立的几个儿子,个个年富力强、足智多谋,正是意气风发的好年华,皇帝眉心暗暗发跳,心脏也总像坠铁般喘气艰难。

    岁月荏苒,终究不似当年了。

    朝局不稳,偌大的殿宇连着大半月都死气沉沉,忽有御史出列启奏:“陛下,臣台院侍御史袁直,有事启奏。”

    皇帝忍着胸腔里的不爽应声,“讲。”

    “臣闻听赵王府侍妾周氏以死告发赵王谋逆,后赵王府又起火势,乃侧妃周氏所谋,其以赏赐羹汤之名毒倒府中大半人手,并趁机将府中撒满酒水、火油等物,火势渐起后逃离,却又在客栈中服毒自尽,好在梁王殿下发觉异样,及时调遣人手,才得以保全人证,赵王一案牵扯甚广,而今赵王府的火起得蹊跷,臣请陛下圣裁,着台院参与刑部审理赵王一案,严查严审周氏一族涉案人员,肃清朝野!”

    不待皇帝回答,祁渊抢先一步持笏出列,拱手道:“父皇容禀,此案疑点重重,赵王两位妾室何以如此还有待探究,赵王府付之一炬,关键证物也葬身火海,此案需从长计议,父皇既然已将此案交于儿臣,又有刑部主审,已然足够,无需再动用多余人力。”

    沈桓轻咳两声缓缓道:“陛下,正因此案疑点重重,才需多方协助调度,况且赵王身受重伤,案件审理不宜拖延,唯有早日查清,整顿朝纲,以威慑上下,莫要再生无妄异心。”

    祁渊回头看了一眼沈桓,严肃又道:“父皇,太医院传来消息,赵王伤势并不致命,只需时日疗养即可,此案有儿臣足矣,人多难免各行其是,反而耽误查案时机。”

沈桓淡淡望向御史班列方向,袁直会意欲要再次开口,一直沉默的皇帝却挥手打断,沉声道:“好了!此案事关皇家颜面,渊儿办事朕一向放心,众爱卿不必担忧,朕定会秉公处置,不会因赵王是皇室血脉而有所偏私,此事暂且不议,各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太子祁浩恭敬开口:“父皇,赵王侍妾周氏所呈上的几封书信中刑部已经查验过,确为四弟和商国废太子的笔迹,其中还明确提到当年忠义侯顾府谋逆一案实属四弟有意构陷,多年来与吕贤密切联系,勾连获益之人实是四弟也,顾家成为四弟遮掩丑行的挡箭牌,无端承受灭顶之灾,儿臣但请父皇决断,复顾家名位,还顾氏一族清白,赦免其流放之罪,召回京中官复原职,赐以恩旨多加抚慰,如此,即是皇恩浩荡,也彰显天家风范,父皇处事公允,定不会寒了忠臣良将之心。”

    皇帝连连不住的点头,面庞瞬时染上愧疚道:“浩儿说的正是,如此甚好,朕即刻命中书起草诏令,其余事宜便交予太子来办,为顾家正名。”

    众臣皆俯首道:“皇上英明!”

    祁浩拱手又道:“儿臣还有一事要奏,四弟德不配位,与商国公主婚约已经取消,两国联姻之谊不可因此延误,而今众皇子中已无适龄婚配者,但皇室中却还有很多佼佼儿郎,儿臣恳请父皇再降一道恩旨,会集他们与公主相看,让公主在其中择选如意郎君,成就佳话。”

    而后又有几位朝臣附和太子,奏明几件寻常政务,皇帝皆一一应下,命人仔细督办。

    晨晖暖意绵绵,照耀在鸿德殿烫金匾额上熠熠生辉,早朝散去,大臣们陆陆续续从宫门离开,或是回府,或是去府衙处理事务。

    祁渊走出鸿德殿,望着脚下长长的阶梯停顿一瞬才提脚走下台阶。

    “三哥!”祁湛从身后追出,跟在祁渊身旁压低了声音道:“这些日子我在军中也查出许多周家的人倚仗权势欺压兵士、恶意占领军功的证据,稍后我一并送往刑部。”

    “好。”本来祁泩的事祁渊不好插手,但赵王府一场大火烧得此事人尽皆知,皇上只得命他主理,也省了往寿康宫那一道口舌,如此顺理成章的事,何乐不为。

    祁湛负手沉重摇头道:“当年顾家的顾小公子便是知道了赵王的人私盗兵械图与商国太子做交易的秘密才引来无妄之灾,这些年他恶迹昭著,如今曾被他欺压过的人都奋起反抗,真是罪有应得。”

    祁渊拍了拍祁泓的肩膀,笑道:“天理昭彰,善恶报应分明,自不会让恶人再横行于世。”

    与祁湛告辞后祁渊便去了刑部,主管赵王一案的几位官员正在整理近来收集的文书,见到祁渊纷纷起身问安。

    祁渊走到案边,拿起一沓文书细细翻看,沉声道:“这些出关货物的明细是谁送来的?”

    “东安都护府司都护,近来司大人回京述职,听闻朝中变故,便特地奉上了这些年关口货物出入记录明细,协助查案。”一小吏恭敬回答。

    册子上每年每月何人何处运出何物一笔一笔记录有序,祁泩与商国往来多少,明确祁泩手下人物关联,再与册上对应便可一目了然,祁渊波澜不惊道:“司大人有心了。”

    从刑部梳理完卷宗出来,已是晡时,祁渊疲倦牵过马匹,纵马回府。

沈念曦忙里偷闲,一整日都窝在月华阁内和陶陶她们说笑,祁渊满脸疲色进屋,沈念曦便笑盈盈上前,“你回来啦,快去换衣裳吧,我这就叫小厨房上菜。”

    祁渊一把揽住的沈念曦腰往卧房带,“你陪我。”

    “我就说你这朝服难解得很。”沈念曦不情不愿弯腰给他解腰带,不满嘟囔着,“以后自己脱。”

    原本疲惫神色化为点点爱意,祁渊低头看着身下的人和风细雨道:“属你娇气。”

    沈念曦瞪他一眼便不再说话了,气鼓鼓的拿过苍色远山纹织锦常服给祁渊换上,又将人按去妆台前坐着,小心拿下朝冠,松散头发拿过檀木梳给他梳好,打了几绺辫子总到一处用发带系住,捧着祁渊的脑袋往铜镜里左右看了看才道:“赵王的事定然让你十分头疼,这样梳头能放松些。”

    祁渊对镜朝她温柔笑道:“倒也没什么头疼的,只是此案牵涉的人、事、物太多,失去一个皇子无关痛痒,但祁泩背后的有些人,还不到动的时候,皇上命我来查,便是想要把此案的影响降到最低。”

    原本舍弃一个周家就可以了结的事,而今若不拿出合理结果,百姓朝臣都不会满意。

    沈念曦扶着祁渊的手紧了紧,不安的问:“赵王府起火的事查到谁是背后主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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