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马邦德告诉了他关于舞蹈的一切
“这是你能想象到的最无聊的事情。同样的老人，同样尘土飞扬的旧舞蹈。有几个人问我你在哪里，但我什么也没告诉他们。”
“好的。”
他们在构成星际人飞地的一堆又旧又丑的建筑中漫步。
“他们认为我病了就好了，”罗季说。“无论如何，我是因为无聊而生病的。”
他和马邦德小心翼翼地坐在一张摇摇欲坠的石凳边。
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环顾四周。良久之后，罗季打破了令人不安的沉默。
“你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吗？这是一个贫民窟。一个自我强加的贫民窟。星际人害怕进入地球城市，所以他们把自己关在这个肮脏的地方。”
“这个地方真的很古老，不知道那些破旧的建筑距今有多远了。”
“几千年，也许更久。没有人费心去建造新的。为了什么？星际人不介意住在旧的房子里。”
“我几乎希望体检结果没有通过，”马邦德郁闷地说。
“为何如此？”
“那么我们仍然会被隔离在那里。我们将无法下来再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我不知道哪个更糟糕——被关在隔离区，还是在秘密组织这样的阴暗地方徘徊。”
罗季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气。
“唷！吸一口甜甜的、新鲜的、据说是纯净的人族空气！我随时都会在这烟雾缭绕的汤呼吸船的空气，尽管它是陈旧的。”
“我同意。你看，一张奇怪的脸！”
罗季转过身，看见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年轻星人朝他们走来。他穿着带有灰色镶边的红色制服，而不是长江1号的橙色和蓝色。
“欢迎，新人。我猜你是来自刚刚沉没的那艘船？长江1号？”
“对了。我叫罗季，这位是马邦德。你的？”
“我是王淼。”他身材矮胖，皮肤黝黑，下巴方正，看去充满自信。
“我离开了相遇号星舰，刚刚从毕宿五星系回来。已经在秘密组织呆了两周了——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我。”
罗季吹了声口哨。“毕宿五！那是——让我们看看，109年的往返。你一定是个真正的老前辈了！”
“我出生于3403年。按地球时间计算，我已经473岁了。但我实际只有十七岁半。就在毕宿五之前，我们跳到了山羊星，匆匆又用了85年。”
“你已经陪伴了我170年了，”罗季说。“但我自己才十七岁。”
王淼得意地笑了。“这是一件好事，有人想出了这个计数系统，记录你所经历的每一天。否则我们会一直处于混乱之中。”
他无聊地靠在一座摇摇欲坠的建筑的墙，这座建筑曾经自豪地拥有27世纪早期建筑特征的铬钢外壳，但其外表面现在已经因生锈而变成棕色和鳞片状。
“你觉得我们的小天堂怎么样？”王淼讽刺地问道。“这确实让地球城市相形见绌。”
他指着河对岸，那里毗邻的土城高大、闪闪发光的建筑在早晨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你去过那里吗？”罗季问道。
“不，”王淼声音紧张地说。“但如果这种情况持续更长时间的话——”他不耐烦地握紧又松开拳头。
“有什么事吗？”
“这是我的船——相遇号。你知道，我们在外太空呆了一个多世纪了，你知道，当我们回来时，检查小组发现这艘船有很多问题，她需要彻底检修。他们一直在对她进行彻底检修。”
过去两周，看起来她还需要几周时间才能准备好离开。而且我不知道我能在这个飞地被关多久。”
“你弟弟罗节就是这样——”马邦德刚要说，又停了下来。“对不起。”
“没关系，”罗季说。
王淼斜起眼睛。“那是什么？”
“我的兄弟。我有一个双胞胎，但次我们坠落时他变得焦躁不安并跳船了。他在发射时被抛在了后面。”
王淼理解地点点头。“太糟糕了。但我知道他面临的是什么——我羡慕那个幸运的某某人。我希望我有勇气就这样走出去。在这个地方度过的每一天，我说我”
第二天我就要翻山越岭。但不知何故，我从来没有翻过山。我只是坐在这里等待。”
罗季扫视着阳光温暖的安静街道。到处坐着几个看起来很受人尊敬的星人，谈论着他们年轻时的故事——那是一千年前的青春。罗季想，秘密组织是老年人的地方。
他们又走了一会儿，直到可以看到感觉剧院的霓虹灯。
“我要进去了，”马邦德说。“这个地方开始让我感到沮丧。你呢？”
罗季看了一眼王淼，后者做了个鬼脸，摇了摇头。“我想我会跳过它，”罗季说。“不只是现在。”
“也别算我了，”王淼说。
马邦德愁眉苦脸地看了看另一位，然后耸了耸肩。“我想我还是会去。我想看一场好戏。再见，罗季。”
马邦德离开后，罗季和王淼一起穿过秘密组织。罗季想知道和马邦德一起去感受一下到底是不是一个好主意？
秘密组织也开始让他感到沮丧，而且那些三维的表演可以让你忘记事情。
但他对王淼很好奇。他很少有机会与另一艘船的同龄人交谈。
“你知道，”他说，
“我们星际战士过着空虚的生活。只有来到秘密组织你才会意识到这一点。”
“我很久以前就决定了，”王淼说。
罗季摊开双手。
“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在太空中来回奔波，我们挤在秘密组织。我们不喜欢其中之一，但我们欺骗自己喜欢它们。当我们在太空中时，我们可以迫不及待地想要到达秘密组织，一旦我们到达这里，我们就迫不及待地想回来。一些生活。”
“有什么建议吗？可以在不影响星际贸易的情况下为我们解决问题吗？”
“是的，”罗季厉声说道。“我确实有一个建议。超空间驱动器！”
王淼严厉地笑起来。“在所有的偏执者中——”
“你来了，”罗季生气地说。
“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笑。空间扭曲驱动器对你来说只是一些愚蠢的计划。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不关心自己，地球科学家就不会费心为我们开发这样的驱动器？他们是就像事情本来的样子一样快乐。他们不必担心长度收缩。”
“但是对超光速推进器的研究一直在稳步进行，不是吗？我想，自从‘曹操’号以来。”
“时断时续。但他们并没有认真对待这件事，也没有取得任何进展。如果他们真的派一些人去工作，他们就会找到它——然后就不会再有秘密组织了或任何长度收缩，我们明星人都可以过正常的生活。”
“而你的兄弟——他不会像现在这样与他的人民隔绝——”
“当然。但你笑了而不是思考。”
王淼看去很懊悔。
“抱歉。我想我当时并没有在我的思考机器后面放太多喷气机。但是超光速引擎会摧毁秘密组织系统，不是吗？”
“当然！我们能够从太空回家并正常参与地球生活，而不是在这里抽离并隔离自己。”
罗季抬头看着与秘密组织隔河相望的土城看似遥不可及的塔楼。罗节就在外面的某个地方。
也许在某个地方他可以与某个人谈论超光速引擎，某个有影响力的人可能会刺激所需的研究。
土城似乎在召唤他。这是一个让人难以抗拒的声音。他野蛮地把内心深处试图反对的微小声音压下去。
他转过身，向后看着秘密组织那些昏暗沉闷的建筑。
然后他看着王淼。“你说你一直想挣脱束缚。你想离开秘密组织，嗯，凯文？”
“是的，”王淼缓慢地说。
罗季感到兴奋开始在他的胃部剧烈地跳动。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外面吗？看看土城吗？”
“你是说跳船？”
赤裸裸的话语，说白了就是刺痛。“不，”罗季说，想到当罗季告诉他罗节不会回来时，他父亲的脸色变得铁石心肠。
“我的意思是只是出去一天左右——一种?改变空气。距离长江1号发射还有五天，你却说遭遇会无限期地卡在这里。我们可以去一天左右——只是为了看看那里是什么样子。”
王淼沉默了很长时间。
“就一天左右吗？”最后他问道。“我们就出去看看，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
他又沉默了。罗季看到王淼的脸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他感到自己出奇地平静，这让他自己也有些惊讶。
然后王淼笑了，晒黑的脸又恢复了自信。
“我愿意。我们走吧！”
但当罗季回到他的房间接他时，‘老鼠’对整个计划感到疑惑。
“罗季，你不是认真的。你真的要去地球城吗？”
罗季点点头，示意这个小外星人坐到他平常的位置。“你敢妄信我的话吗，‘老鼠’？”他装腔作势地问道。
“当我说我要做某事时，我就会去做。”他啪地合夹克，打开控制老式荧光面板的开关。
“而且，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一直留在这里，你知道的。”
“没关系，”‘老鼠’说。“我来了。”他跳了起来，稳稳地靠在罗季的肩膀。
王淼正在大楼前等着他们。当罗季出现时，‘老鼠’说：“有一个问题，罗季。”
“射击。”
“现在：你会回来吗——还是会像罗节那样重蹈覆辙？”
“你应该更了解我。我有出去的理由，但那不是罗节的理由。”
“但愿如此。”
王淼向他们走来，罗季觉得他灿烂的笑容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他看去很紧张。罗季想知道他看起来是否也一样。
“可以了，好了？”王淼问道。
“就这样吧。我们走吧。”
罗季环顾四周，看看是否有他认识的人正在观看。周围没有人。王淼开始行走，罗季跟在他后面。
“我希望你知道你要去哪里，”罗季说。
“因为我不这样做。”
凯文指着那条蜿蜒的长街。
“我们走到这条街的脚下，右转进入希尔顿大道，沿着主车道朝桥走。地球城就在河的另一边。”
“你最好是对的。”
他们以相当快的速度穿过了沉睡的秘密组织，快速穿过古老、干燥、尘土飞扬的街道。
最后他们来到了街道的尽头，拐过街角进入了希尔顿大道。
罗季首先看到的是大桥雄伟的浮动曲线。然后他看到了土城，一座高耸的金属和砖石堆，似乎在他们面前跃入天空，完全填满了视野。
罗季指着桥口。“那是我们要经过的地方，不是吗？”
但王淼却犹豫不决。他停下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面前的巨大城市。
“就在那里，”他轻声说道。
“当然。我们走吧，嗯？”罗季突然感到一阵不耐烦，开始朝桥的引道走去。
但走了三四步后，他意识到王淼并不在他身边。
他转过身，看到另一个太空人仍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仿佛处于麻醉状态，抬头凝视着这座巨大的地球城市。
“它很大，”王淼低声说道。“太大了。”
“凯文！怎么了？”
“别打扰他，”‘老鼠’低声说道。“我有预感，他不会和你一起去。”
罗季惊讶地看着王淼犹豫着从桥退了两步，然后又退了第三步。凯文脸有一种奇怪的、近乎雷霆万钧的表情。
然后他摆脱了困境。他摇摇头。
“我们并不是真的要穿越——嗯，罗大为？”?他发出一声脆笑。
“当然是！”罗季紧张地环顾四周，希望长江1号殿里的人一直没有发现他。
罗季对王淼在先前的傲慢之后突然犹豫不决感到困惑，他拖着脚步朝舰桥走了几步，慢慢地，眼睛盯着另一个星际人。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凯文终于说道。他的脸涨得通红，看去很紧张。他向凝视着这座城市看似裸露的塔楼。
“这对我来说太大了。”他强忍住一声半呜咽。“我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是——”
“我害怕，罗大为。害怕出汗。这个城市太大了。”
他红着脸，转身走开，回到街。
罗季默默地看着他离去。
“想象一下。害怕！”
“这是一个很大的地方，”‘老鼠’警告说。
“你不也有同样的感觉吗？只是一点点？”
“我感觉非常平静，”罗季真诚地说。
“我知道我为什么要去那里，而且我很想动身。我不会像罗节那样逃跑。我要去地球城寻找我的兄弟，并寻找‘曹操’的动力，并把他们俩带回这里！”
“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罗季。”
“我会做的。”
罗季又轻快地走了几步，到达了通往桥的入口处，并在那里停了下来。正午的阳光把长长的桥拱变成了天空中一条金色的丝带。
一个发光的标志指示人行道方，闪亮的泪滴状汽车呼啸而过，留下淡淡的尾气痕迹。
罗季循着箭头，很快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桥，正在前往城市。
他最后一次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凯文的踪迹。星人飞地看去十分安静，几乎死寂。
然后他转过身来，目光一直向前。地球之城正在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