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季不难得到长江1号的路线，中央路线登记处已经记录了这条路线。
按照法律规定，每艘星舰在出发前都必须登记详细的航线图，这些图表都在中央局存档。
原因很简单：一艘驱动器损坏的星舰是一个致命的物体。
如果一艘星舰的驱动器出现故障，它会继续向目的地漂流，完全无法转向、操纵或控制其运动。
如果有任何行星或太阳碰巧位于它的直接路径——
一艘船改变其轨迹的唯一方法就是完全降低速度，而当驱动器失效时，就没有办法再次恢复它。
这艘船将继续缓慢地漂向星空，而船员们则因年老而去世。
因此，路线被记录下来，一旦出现驾驶故障，救援船就可以找到陷入危险的星际飞船。太空是巨大的，只有仔细记录路线才能找到船只。
星舰航线是受限信息，但罗季有影响力；他很容易就说服了路线登记人员，让他们相信他的意图是光明正大的，只要他们愿意给他坐标，他就计划超越长江1号。
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法律手段就可以让他访问数据。
似乎有一条古老的规定规定，任何星舰船员都有权根据法律检查其飞船的注册航线，如果他愿意的话。
这条规则的目的是适用于那些不信任自己的船长并害怕被运送到某个不可能的遥远地点的星际战士。
它根本没有提到那些被抛在后面并计划超越他们的飞船的星际战士。
但没有什么可以阻止罗季获得坐标，所以他们把坐标给了他。
‘曹操’号已准备好出发。罗季挤过一群好奇的围观者，爬进重新设计的控制室。
他停顿了一会儿，用手指抚摸着闪亮的仪表板，面有新的刻度盘、奇怪的操纵杆、陌生的仪器。过载补偿器。燃油转换器。失真指南。本德尔指数。
奇怪的新名字，但罗季意识到它们将成为所有未来太空人词汇的一部分。
他开始使用新的控件，极其仔细地绘制坐标并检查了六七次，最后他满意了。
他计算出了一条超光速推进路线，可以让他在太空中环绕，并在几天内将他带到长江1号殿附近，长江1号殿正在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安静地嗡嗡作响。
与超空间驱动器相比，这几乎是蜗牛的速度。
考验的时刻到了，他在控制塔里与他的朋友和助手进行了简短的交谈。
然后他最后一次核对了数据并请求起飞许可。
过了一会儿，倒计时开始了，他开始准备出发。
当他准备出发进行有史以来第一次超空间驱动器航行时，一种期待的颤栗袭遍了他的全身。
他正在踏入未知世界，第一次使用一种奇怪的、也许是危险的旅行方式。
驱动器将把他带出时空连续体，进入——哪里？——然后又回来了。
他希望。
他按下按键，然后坐下来等待自动驾驶仪把他带离地球。
在月球轨道方的某个地方，一声锣响告诉他‘曹操’驱动即将开始发挥作用。他屏住呼吸。
他感到一种扭曲的感觉，盯着显示屏。
星星消失了，地球连同过去九年的所有记忆都消失了，霍克思、罗大为、江州市、秘密组织——一切都消失了。
他漂浮在一片毫无特色的暗灰色虚空中，没有星星，没有世界。所以这就是超空间，他想。
他感觉很累，也感觉很紧张。他已经到达了超空间；这就是斗争的一半。
问题在于他是否会出现在他期望的地方，或者他是否会出现。
四天的无聊，四天的时间都希望有一天能离开超空间，然后是自动的?飞行员复活了；
‘曹操’发电机发出嗡嗡声，表明它已完成工作并正在关闭。罗季屏住了呼吸。
他感受到了扭曲的感觉，‘曹操’号即将离开超光速推进器。
星星在黑暗的太空中突然爆发；显示屏变亮。罗季闭眼睛片刻，从灰色虚空的视线重新调整到正常空间的繁星点点。
他回来了。
而在他的下方，是长江1号的金色外壳，正在悠闲地前往南河三号，在漆黑的太空之夜中隐约闪烁着光芒。
他伸手去够船无线电的控制器。
几分钟后，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长江1号首席信号官张颜的声音。
“长江1号星舰正在接听，我们读到了您的信息，请问是谁打来的？”
罗季笑了。“我是罗季，一切进展如何？”
有一瞬间，电话里除了令人惊讶的杂音之外什么也没有传出。最后张颜粗声粗气地说：“罗季？?这是什么玩笑？你在哪儿？”
“不管你信不信，我正在一艘小船盘旋在你的正方。假设你给我父亲打电话，我们就可以讨论我如何登你的船。”
十五分钟后，‘曹操’号被牢牢地抓在长江1号的皮肤，就像跳蚤骑在大象身一样，罗季正从主气闸爬进去。时隔多年再次登这艘大船，感觉真好。
他脱掉宇航服，走进走廊，他的父亲正站在那里等他。
“爸爸，你好。”
罗大为船长不解地摇摇头。“罗季——你怎么——我是说——而且你也老了很多！我——”
“爸爸，‘曹操’驱动器。我有足够的时间来开发它。回到地球已经九年了，而对你来说，距离升空只有几个月了！”
走廊里又出现了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