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梓玥依旧摇头:“大哥没来得及说。”
林傲云一下子又陷入了愁云惨淡中。
“祁言那魔头必然会很快发现熔天炉是假的,林城主,当务之急,是要守住十方城,守住浮屠剑。”
“你说的有理。”
“另外去派人打探东方宫主和阿绯的消息,还有,古大叔中了祁言的诡计,如今下落不明,也要派人寻找。”
“段小公子放心,林某这就差人去办。只是那熔天炉的下落……”
“我并不知道,不过,我会尽力去寻找。”段梓玥目光沉沉的望着天际,“虽然大哥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我总觉得它就在我身边。”
“禀告谷主,属下在血池边守了三天三夜,血池之内一直不曾有动静。”修罗谷内,全身黑衣的下属跪在巍峨大殿内,额头紧贴地面。
一身白衣的祁言斜靠在座上,翘起一条腿,搭在椅子的边缘,手里把玩着从段梓容丹田内掏出来的熔天炉。听了属下的汇报,他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看来,这次连师兄都没有办法走出血池。”
那属下兴许是为了讨好祁言,连忙尖声附和道:“这血池乃我修罗谷世代谷主战绩累积,其中怨气煞气喂养了多少冤鬼魔魂,他东方未白算什么东西……”
“砰”的一声,下属话未说完,祁言面前的桌子却是忽然飞了起来,直直朝着那人的面门砸去。那人一哆嗦,声音戛然而止,看着飞来的桌子,愣是没敢闪躲,硬生生的挨了一下。
祁言下手留了点情面,那人只呕了一口血,伤了六成。他连忙跪伏在地,吓得双腿发软,虽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口中却还要感谢祁言的不杀之恩。
祁言冷哼了一声:“师兄也是你等能乱嚼舌根子的!”
那人愣了一下。
祁言挥手叫他退下,继续把玩着他的熔天炉。
对于东方未白,祁言一直是又敬又恨,只可惜这个人油盐不进,一直苦守所谓的正道,一点都不明白他的苦心。
想起当年的那件事,祁言气得恨不得咬碎了一口白牙:“东方未白,你未免也太不识好歹,想我祁言一生,曾高看过几个人。”不知怎么的,他又想起了东方未白那个同样油盐不进的女徒弟,不由得握紧了扶手,冷声道:“徒弟跟师父一样不识好歹!”
忽然,他脸上的表情裂了一下,举起手中的熔天炉,眉头蹙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勃然大怒的站了起来,一掌将熔天炉捏了个粉碎:“好你个段梓容,居然拿假的熔天炉来骗本座!”
祁言气呼呼的打算去找段梓容算账,可是转念一想,那段梓容已经被自己毁了丹田,此时定已赴了黄泉路。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早知道下手就留点情面,好歹给他留口气。
“当真是狡猾。”祁言冷冷哼了一声。熔天炉不知所踪,天火在东方未白身上,看来,只有盗取浮屠剑了。想起浮屠剑,祁言更为头痛,上次被浮屠剑所伤,他足足修养了半年才恢复元气,这次绝不能莽撞行事。
祁言决定将浮屠剑的事放在后面,现在他想去看一个人——阿绯。
她大概也醒来了。
想起林绯羽,祁言忽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那个丫头没有了师父,心里不知道会怎样难过。
祁言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音。他心里觉得十分的快意,这么多年,他总算感觉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意。
抬袖召来自己的飞行法器黑昙,祁言直接去了雾海迷境。他穿过随风摇曳的白色纱帘,推开屋门的瞬间,一道剑光擦着眼角刺了过来。
祁言抬手,握住了剑刃,那剑刃停在他的咽喉一寸外,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将他的喉咙刺了个对穿。
祁言抬起头来,对上林绯羽愤恨的目光,颇为感到惊讶。林绯羽只是咬着牙,身体悬在半空之中,周围罩着一层浅光,如一柄杀人的利器。
祁言淡淡的看了她片刻,用力震碎了她的剑,同时震飞了林绯羽。
林绯羽跌落在寒玉床上,按住胸口,好一会儿才压住丹田内翻涌的气息。喉头传来一股腥甜的味道,她将这股腥甜的味道暗自咽了回去,五指微曲,紧紧抓着床沿,手背上隐隐泛出青色的经络。
她要极力忍住才能不扑向祁言,用自己尖利的牙齿撕开他的喉咙。
是的,此时的她愤怒如一只野兽,骨子里只剩下了暴虐,同时,心底又漫上无边无际的悲哀。她想起了东方未白投身血池的背影,眼睛里便涌出一团雾气,很想大哭一场,然而,在祁言面前她绝不能示弱。
这个嗜血的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