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让人疑惑的感触很快消失，杨梦泠也在第一时间坐了起来，断开了和王琦在肢体上的联系。
她刚才在干什么？
王琦相信老二的判断，刚刚绝对不是人与人之间的正常接触。
“你在干什么？”王琦脱口问出，杨梦泠并无隐瞒。
“叫你起床。”
“以那种姿势？”
“你半天醒不来，就只能试试那种方法。”
“什么方法？”
“姓刺激。”
“……”
还真是闻所未闻。
而且，这个高冷校花其实是这么开放的？？
杨梦泠不等王琦惊讶，马上开始反戈一击：“你在梦里已经见到了？”
“见到什么了？”
“陈曦。”
好像叶子晴和杨梦泠都知道很多内幕，只有自己是个每天按部就班生活学习的傻比。
不过杨梦泠问的并不是叶子晴，反倒让王琦一阵安心。
“没错，他在梦里想吃我，还说我很香。”所以王琦并不避讳，“你知道原因吗？”
“谁让你把会做梦这种事情到处说的？”
做梦……
果然是这个。
之前自己跟叶子晴说，叶子晴晚上就来了；跟陈曦说，他也马上来了。
而自己要跟叶子晴父母说的时候，杨梦泠马上找理由阻止了自己，很显然她明白这个道理——
会做梦这件事情，是于个人而言十分重要的机密。
“不是，这里会做梦判几年啊？”王琦苦笑。
“因为那些东西都不会做梦，所以他们需要梦来让自己完整。”杨梦泠叹了口气，“陈曦现在已经吃定你了。”
这点跟叶子晴说的并无差别，陈曦所属的物种，和自己并不一样。
但叶子晴又要自己不要相信梦外任何人说的话，突出一个自相矛盾。
“那我该怎么办？”王琦追问。
“只能杀了他。”
“哦，杀了他……”王琦觉得今天的所有对话都有种脑干缺失的美，“那我他妈不成杀人犯了？”
“前提他是人。”杨梦泠无语，“都已经梦到过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看来杨梦泠十分清楚在梦里陈曦是个什么状态。
但梦里发生的一切虽然可怕，在这边，自己才是活生生的人。
真杀了人，一辈子毁了，自己能往什么地方遁逃？！
“事实上，我还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威胁。”王琦的解释十分平静，“但杀人是死罪。”
“一个还好，要是陈曦今天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罪灵，你以为今天晚上你还苟得住？”
“罪灵……就是陈曦他们的统称吗？”
“没错，他们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人类才是少数，是他们狩猎的目标。”
“那我要是在梦里被他们杀了会怎么样？”
“那现实里，你就会比死了更惨。”杨梦泠的表情里没有一丝故弄玄虚，十分认真地一点点解释——
“他们会蚕食你的思维，剥夺你做梦的能力。等你完全不能做梦了，你的精神就会垮掉，最后的归宿就是精神病院，在那边孤苦伶仃地度过一生。”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们人类……有组织吗？”
“没组织，跟我说这些的人，已经在精神病院了。”
也就是说很少有人能完整地守护自己做梦的能力，在所谓罪灵的不断侵蚀之下，最后都变成了行尸走肉。
但这些话……或者说这些设定。
本身跟精神病院还挺搭配的。
“你就没想过跟你说这些的人，是在骗你？”王琦反问。
“……”
杨梦泠没想到自己竟会被质疑，一瞬间，她甚至真的对自己所相信的事情，进行了片刻的审视。
但结论只是觉得自己蠢得好笑。
“作为同胞，我只是在尝试救你。但你要是太过愚昧，我也不过是以后去精神病院的时候，多探望一个人罢了。”
王琦知道，这只是一种服从性测试。
自己还有底牌，还能跟她耍耍。
“你要怎么救我，让我去杀人算是救我？”王琦继续发问。
“你有梦序吗？”
“那是什么？”
“算了，有的话你也不会是这个反应。”
王琦瞬间就提出反问，目的就在于不想让杨梦泠知道自己觉醒了梦序。
当一个弱者，承担的风险显然小很多。王琦暂时还不想卷入，甚至不想去相信这些麻烦。
好在杨梦泠也没有想多，马上是给出了她的决断。
“你要是听话，我可以帮你去杀了陈曦，反正知道了梦的罪灵，都得杀。”
王琦没有回答。
他只是想不到，在这样一位高冷班花口中，杀人竟然是跟喝汤一样简单的事情。
“你杀过多少了？”
“不关你事。”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杀陈曦？”
“越早越好。如果他已经把你会做梦的事情散布出去，我也救不了你，甚至必须跟你撇清关系。”
王琦当然也不想今天晚上的噩梦里，直接一个尸潮大军向自己扑来。
但自己已经死了青梅竹马，马上再死个基友这种事情……
看王琦有点难过，杨梦泠又是好心补了一句。
“不过这些罪灵一般都很自私，一个人的梦都不够它们一只来吃，再加上你是他的好基友，他应该还没跟别人说。”
“换个说法就是他想独享我咯？”
“嗯，或许这其中也是包含着几分爱意的吧。”
“别这么说，听着屁股疼。”王琦只是哂笑，“那我们走吧。”
似乎是觉得王琦有点着调了，杨梦泠马上掏出手机叫车。
而此时，再看那普普通通夜半谋生的中年大叔司机，王琦就感觉是在看NPC。
有旁人，王琦自然是什么都没问。
两人下出租车已经走在陈曦所在的小区了，王琦确认四下没有一个人，才敢展开聊天。
“你说的梦序，是什么？”
“人类的特权——把做梦的能力换成现实中力量。是人类能在这个残酷世界生存下来的恩赐。”
但自己的却是个被动……莫乌比斯环，拓扑学结构，只有一个面、一条封闭曲线做边界的环形。
简单点说，是代表无限和永恒的符号。
正反面在这个环上相连之后，正反便不再有意义，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只有在这个环上无限循环的迷失……
这能变成什么现实力量？！
王琦想着，倒是不着急问杨梦泠的能力，而是换了一个思维模式。
“但你不是说人失去做梦的能力，就会疯掉吗？”
“这就是力量的代价。”
从杨梦泠的表情中读出了些许的苦涩，王琦没再追问。
那些最终住进精神病院的人类不一定是被吃干净了梦，更可能是自己追求力量而失去了梦。
原来人活在这个自己穿越到的世界，竟是如此的刀尖舔血，夹缝求生……
“那杀陈曦，需要用到这个力量吗？”已经走到了门口，王琦最后问了一句。
“他应该没怎么吃过梦，杀他应该不难。”
“但他刚才在梦里咬了我一口。”
“……”
杨梦泠停下了脚步。
“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我不知道你的梦成色如何，对他的影响有多大……但毕竟是吃到了，肯定比一般人要难杀。”
王琦马上体感到了一阵寒冷，杨梦泠的身上也是闪烁起了丝丝晶莹的蓝光。
“梦序74，冰凌。”杨梦泠甚至还好心解释了一句。
“挺酷。”王琦由衷地敷衍道。
“你去按门铃。”
“我吗？”
王琦清了清嗓子。
“喂，陈曦！在家吧？快开门！”
这声呼喊显然比门铃效果要好，里面马上传来了聒噪的回应。
“嘿，兄弟！怎么着？果然是睡不着吧！来来来，今天晚上哥们儿好好陪陪你！”
声音中听不出对刚才梦境的反馈，就好像梦中的僵尸陈曦，跟这个人没有任何关联。
王琦还想着怎么跟陈曦解释杨梦泠的存在，门打开的瞬间，杨梦泠的手中闪过一段寒光，往前直接刺穿陈曦的左胸，将他往里面给顶在了最近的一面墙上。
冰锥一转，往上一钩，似乎是要确定捅爆了陈曦的心脏。
王琦惊讶了三秒，但很快就冷静下来，默默地将身后的门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