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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神目如电(1 / 1)

擂台下大多是下了注的,眼见着自己将赚得盆满钚满,那倒下的人却忽然站了起来,直立,目视前方,忽然深吸一口气,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身体重心变了,不仅如此,她的气势骤变,像浑浊的突然变成清澈的,整个人从混乱中脱离,进入一种自我的状态。(六月二十四)

见她如此,对面人竟不做任何反应,他讪笑,只是将打出的流星锤拉回。

沈冼月左手持剑,抱剑于胸前,调转身位,左前方就是对手。抬头望去,那人的目光像空中盘踞的老鹰打量食物般鹰戾。沈冼月呈弧形朝他近身,他也不忙,连续投锤封闭自己的四方。自以为算无遗策,不料沈冼月早就突破了他的东方。他边后退边挥动锤链,连续肘打,却发现沈冼月为了进他的身而强行扭转身位,见她身法已乱,他不免哈哈大笑道:“我这铁锤,重达四十斤,这两抡就是八十斤,讲究的就是敌退我进,敌进我退。你已是强弩之末,劝你还是速速下台,莫要一会失了体面。”

双方已经交锋数回,沈冼月除先前吃的苦头外,左手虎口淌血,可对方也不妙,他几招投锤都提前抡锤,让沈冼月了解了他的攻击意图。

沈冼月重心不变,左手反握剑,剑尖与锤体相接,对方堪堪收锤,沈冼月已经左手剑变右手剑划向他的左臂,见此不妙,他急速后退,投锤接膝内打,可惜不妙,转眼就被沈近身,腰部,膝盖,肘部都陆续被刺中,当最后一招飞龙甩头运行时,攻击的目标不见了,下一瞬,短剑出现在他的左眼边。继续顺着自己的招式下去,自己的眼珠会戳在短剑上,急速拉回锤体防御,却想着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这一招,他下了死手。

赔上一只眼睛罢了,你就去死吧。

可沈冼月却避开了攻击,还是原来的弓步,她一扭身就避开了致命一击,流星锤打在她的肩上,可是只要她加大力度,短剑就能扎穿他的心脏。血淌了一地,流星锤终于停手,摆手示意道:他认输。

赔上一只眼睛罢了,赔上一条命不值得。

擂台去了禁制,立马就有人上来搀扶流星锤,临下台时,他对沈冼月道:“这使得什么不伦不类的招式。”

沈冼月不言,忽地用了灵力,闪身下台。

她去往了一处人迹罕至处,终于忍不住,一口瘀血吐出。靠着树干,心跳不断加快。她捂住胸口缓缓坐下,比心更混乱的,是她的脑子。还是不够,明明对方失误了那么多次,自己还不能一招制敌?心中明明有盘算了,是什么让她放手?她什么也没想,安静,平和,可是眉头却深深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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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擂台不同于地下城擂台,这里气势恢宏,擂台还设有禁制,而地下城擂台虽然面积宽广,却实在不能用恢宏来形容,并且无禁制,有时两人打着打着,一方忽然灵力暴起,给对面人杀了,而人死都死了,地下城也不会像此处一样死守规则。人死都死了,最多由上头多赔点钱。

沈冼月草草地收拾了身上的伤,找了个店子点了些吃食,翻出玉镜:今日热点--一则骂沈大少的帖子。沈冼月把帖子看完,隐隐觉得有些好笑。看不了了,沈冼月细细咀嚼了口中的食物。

揭阳城,莫雪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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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已上过几次课了。第一学期的课程,无非为最基础的《畐厘史》,《畐厘地理》、《奇花异草揭秘》、《八奕术》、体育,除此之外,玉镜上还会发布各类天文、乐理、阴阳、医理、器学等的全息影像。若还觉欠缺,大可前往书阁,或效仿前人,直接拜人为师。

当离火咒在天空中绽开绚丽的色彩时,花草课的老师正轻轻抚摸萤火花的花蕊,响声惊动花体,绽放的花瓣合了起来,花也不再发光,那青色与蓝色一下就抓住了众人的眼球,流光四溢,暗香浮动,那一幕间,是谁绽开了笑容?

花草课的老师名为花祈灵,一颦一笑间尽显温和,花瓣纷飞间把那名弟子拎到了执法部,课是要继续上的,今夜好不容易等到萤火花花期,老师与八奕术的老师调换了一节课,今夜伴着夏夜的蝉鸣,沈冼月想着一个温暖的梦。她把手微微枕在脑后,还没等动作做完,身旁的莫扶光道:“霁铭,你的肩膀怎么了吗?”沈冼月道:“没事。”莫扶光点点头,望向再词绽开的萤火花,眼中倒映着光华,那笑容与离火咒在天空中上映了夜华流光的一幕下的笑容别无二致,沈冼月也微微一笑。

我若默默无名,人们必不会对我青眼相加。

与人产生联系是一件不妙的事情,最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君来时,我自当好茶相待。之所以当下最好两相陌路,是因为她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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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这期间沈冼月挤出时间把后面的课程学了,以采集草药为由请假回了东陵城。到达东陵城的时候是破晓,而临近村落的农夫早就到了农田中料理花麦,当然其中还有跟着大人们一起出来的小孩们,孩子们活力无限,叽叽喳喳地像活力四射的小鸟。

当沈冼月进入东陵城时,小鸟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所有的都被阻隔在城外。再往内走,黑漆漆一片废墟展现出来。除了教练场的石柱以及大殿内的玉璧,就只剩下几颗散落在地的夜明珠依然白净。

与当时不同,沈冼月仔细的搜查了家中的“边边角角”,包括地窖,密室等等一系列暗室,无一例外都被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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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苍茫,天空下仿佛一棵被折腰的大树跪倒在地上,根部隆起,留下树干的部位,树冠早就不翼而飞。忽然大树以一种近乎战栗的方式抖动起来,它仿佛又一次被折腰,不过,这使它距离大地更近了几寸。

忽然,大树轰然倒塌,伏在地上,像是被什么压倒了,这一刹,天地间仿佛就只发生了这微小的变化,可沈冼月却感到冷。不同于寒风刺骨,雪窖冰天的冷,是由内而外直击心脏的寒冷。

家中的暗室位置全部知悉者不过屈指可数,除去叛变的因素,那就是幕后之人会透视?或是有家中建筑的图纸?还是什么?

沈冼月抓了一抔土,再往下就是族人的骨灰了。她似乎受住了压力,站了起来,轻轻洒下土壤,念出咒语种下满地的黄菊。

沈冼月再次弯腰跪拜那隆起的土丘。站直了,望向那小小的,矮矮的土丘,仿佛想起呱呱坠地的那天,身旁众人的欢庆声,锣鼓震天,漫天金银。恍惚中,一双手牵起了她的手,那温度比冬日暖阳更叫人舒服,她回握,忽然一阵轰鸣声炸开,小婴儿惊声大哭,众人哈哈大笑。沈冼月也笑了。

这一夜,只能望见一弯残月。余曦月河河水潺潺,天地间,不禁有人问:“是谁人在哭泣?”

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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