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被她冷淡的态度和话语惹怒,瞬间不再慈爱和得意,转而换上凶狠的一面,破口大骂:“你个不知好歹的贱人!我好心来捞你,你就这个态度!呸!清高个什么劲,和这些小蹄子一起卖到青楼去吧!”
屋内其他姑娘听到妇人的话,头脑空白一瞬,纷纷哭喊,说着不要把她们卖去青楼。
妇人远去,几个青年上来威胁敲打。
要现在破门吗?现在应该破门吗?现在要做什么呢?
她为何还在这,她完全有能力跑的,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她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姑娘们抱在一起,画面中好似没有自己的位置。
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闻清语那不知道什么情况,应该等他的信号吧。
但是等他的信号然后做什么呢?
另一边,闻清语正盘腿坐在地上思索。
这个村子里一定还有其他人,和昨夜生产的女子一样,是被迫留在这里。
整个村子都是一个有武装的大型贩卖场,不知经营了多少年,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窝点。
要想捣破这个村子,最好的方法还是官兵出面,这样他们便能找到曾经被掳来又被贩卖的人。
只是如此便要找到他们的贩卖记录,这是最关键的证据。
先按兵不动。
孙狗来时,便见闻清语撑着手,粗绳散落在一旁。
他立马后撤一步,招呼几个拿着砍刀的青年来。
“要做什么?”
“告诉你!老实点!”孙狗的尖声实在刺耳,他站在几个青年身后,“把他绑上!”
他稍稍挑眉,站起,相当配合地让几个青年捆了自己,“这下可以告诉我要做什么了吗?”
砍刀架在他脖子上,孙狗这才放心,他邪笑道:“当然是送你去快活。”
应该是送自己去见沙六娘。
或许可以从沙六娘那套出些什么。
沙六娘处理完村中的事务便回了村正处。
她的寝屋外站着那个跛脚青年,青年显然是在等她,但她今天对他没兴趣。
青年热烈又期待地一瘸一拐走向她,即便少了只眼睛,也能看出其余五官是好看的。
“我今天对你没兴趣。”沙六娘比他足足高出了一个头,俯视看人时不自觉就会有种威严。
跛脚青年勾起的唇僵住了,他的人也僵在原地。
沙六娘直直略过他,一丝脚步也没有停留,直到她开门,青年才看到房中好像有个别的身影。
他攥紧了双拳,一股怨恨从另一只眼中泄出。
闻清语捆在椅上,摩挲着手指,等待沙六娘。
“真有意思,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冷静的人。”沙六娘径直走到他身前,捏起他的脸上下左右观赏,“长得不错。”
闻清语挣脱她的手,“这么快便要进入主题了吗?不来点酒吗大当家。”
“酒?”沙六娘愣了一是,随即大笑,“有意思。”
她从里间拎了两大坛,沉闷一声置于桌上,又拿了两个碗出来,眼中放光,“上一个说要跟我喝酒来拖延时间的人,可是把自己喝死了,你别让我失望。”
“光喝酒,不说话怎么行?大当家觉得,一个问题,值几碗?”
沙六娘看着他,勾起嘴角,“有意思,有意思。十碗,一个问题。”
“那便十碗。”
沙六娘又找来八个碗,看着他自信的目光,心中有股子胜负心腾起。
“十碗,少一滴都不行,喝不下,我就划开你的肚子,灌进去。”
“好。”
酒封一撤,酒香立马飘满整间屋子。
十碗满桌,沙六娘不厌其烦地一碗一碗递给闻清语。
酒气浓烈,直接冲鼻。
第一个十碗下肚。
他们的交易记录是最重要的证据,但是第一个问题不能问太直白,否则沙六娘会直接结束这场游戏。
“这个村子,做这档买卖人口之事,多久了?”
沙六娘大笑一声,“竟是这种问题,让我算算......大概超过了二十五年。”
二十五年间,这个村子一直在进行这种勾当,而不被官府察觉,是治理这里的人有手段,还是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得而知。
他扬了扬下巴,“再来。”
沙六娘又倒了十碗,随后自己抱起酒坛就是一阵猛灌,酒水洒出,酒香撒得到处都是。
这酒稍烈,第十八碗时,嗓子已经灼烧起来了,脸上有些热意。
他给自己降低了体温保持清醒。
一眨眼又是十碗。
“好酒量!”沙六娘坐在桌上,俯视着他,“第二个问题,来。”
“你们经手的人,来源去处价钱此类,你们是如何管理的?”
这个问题很笼统,怎么答,答到何种程度完全取决于沙六娘。